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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這下真的好奇了。
聽這麼描述,她都不敢去想那男人得卓越到什麼程度了。
到站下車,第一醫院近在眼前。
還沒進去,霍東霓就已經開始緊張了,心跳逐秒逐分地在耳邊變得愈發清晰。
溫婉覺察到她的腳步放得越來越慢,轉頭:「你走這麼慢幹嘛?哪不舒服?」
霍東霓深深吸一口氣:「沒,我就是緊張。」
聞言,溫婉翻了她一個白眼:「快走,我倒要看看,那男人能有多好看。」
沒給她掙扎的機會,直接被拉著進了醫院。
周末的醫院人滿為患,尤其是第一醫院這種名氣大的,數十個排隊窗口都是人體長龍,來往如履,聲潮紛紛,吵得不行。
溫婉拉著霍東霓撒一路到電梯排隊。
排隊間隙,溫婉問她:「幾樓?」
霍東霓:「三樓。」
溫婉:「辦公室哪間找得到吧?」
霍東霓:「能。」
三樓的樓層里也是坐滿人,完全沒有空出來的長椅,沒有座位的人就聚集在診室門口,或者長廊盡頭的窗口下。
霍東霓很不喜歡這裡的氣味。
混合消毒水、患者身上獨有的一種病味,也有人長時間不洗澡身上泛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酸味。
她莫名想起昨天聞到的味道。
屬於他的,皂香混白雪,清冽又溫柔。
此刻,顧驚宴的診室外圍著許多患者,病態明顯,隊伍是從診室裡面排出來的,往後延開,占據長廊好大一部分面積。
其餘診室門口都沒這麼多人。
兩個小姑娘艱難地在患者堆里穿行。
越過正在交談地幾名病人家屬時,霍東霓很清晰地聽見幾個患者家屬的討論聲,「很厲害的,英國回來的博士!」「很多大型的心臟手術,別人做不了的,這個顧教授都能做!」「一張專家號被黃牛炒到了八千,能不厲害嗎?」「是阿,我買得還稍微便宜點,六千多買的,要不是我外公身體實在是撐不住了,我壓根捨不得花這個錢!」
霍東霓埋著腦袋穿過,到中途位置,怎麼也走不動了。
太擠了。
各種混合人堆里的混合味道很上頭,直衝腦門,霍東霓皺了眉,伸手拉了拉前方的溫婉,湊過去說:「現在十一點不到,正好是高峰時期,我們過會兒再來,等十二點吃飯的時候,他肯定會出來的。」
溫婉同意:「好,退出去吧,我好難受。」
重新獲得新鮮空氣,霍東霓大口呼吸,兩人到樓梯道里,掏出紙巾擦了擦台階,就直接靠牆坐下。
也只能在這兒等了。
等阿等,漫長的一個小時,分秒都很緩慢。
兩人只好聊天,東南西北地扯,聊到溫婉的爸爸溫明陽。
溫明陽是個會計員,每個月拿的也是死工資,是個古董愛好者,但經濟條件有限,休息時間經常去潘家園古玩市場,就看,不怎麼買。
可就一周前,溫明陽不知抽還什麼風,花了八千塊錢買了個陶碗,溫婉也說不明白,反正只知道是個碗。
霍東霓笑了:「你媽脾氣那麼火爆,肯定發飆了。」
一提這溫婉就來氣:「那肯定阿,就一個勁兒罵我爸,花一個多月工資買了破碗,還不能用來吃飯,都罵一周了,天天不消停。」
「我爸也真是的。」溫婉嘟囔著,「東霓你能理解嗎,八千塊買個碗?」
「.....沒辦法。」她搖頭,「你爸喜歡那些古玩,個人愛好就覺得值,反正我個人不喜歡古董什麼的,沒意思。」
手機鬧鈴響了。
霍東霓專門設了個十二點的鬧鈴,怕錯過了茅台酒出來的時間。
溫婉先站了起來,「走,我們快去看看。」
霍東霓:「......」
這人怎麼比她還激動?
很遺憾,診室外還是很多人,而且沒有任何散的意思。
兩人蔫不溜秋的又轉角回到樓道里。
早上出門,霍東霓沒吃東西,現在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後背靠在牆上頭也靠著,索性提議:「要不改天再來吧,我估計我們今天見不到了。」
溫婉抗議:「那怎麼行,都說了不能空手而歸,這都還沒有見到呢!」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間,一道挺拔高大的人影走進樓道。
印進兩人眼帘。
最先看到的是溫婉,她離樓梯口近一些,一轉頭就看見了來人——男子眉目清雋薄寒,英俊的五官入目三分,身姿挺拔如松,穿一層不染的白色大褂,單手插兜時大褂一角被撩至一旁,周身氣場凍人。
第一眼,溫婉就知道,他是霍東霓口中說的人。
但她還是問出了口:「是他嗎?」
霍東霓如鯁在喉,脖子發緊硬是說不出話來,愣在那裡。
溫婉轉頭看她的反應,就知道,是他。
兩人就眼睜睜地看著,看著男子滿目清寒地從面前走過,目不斜視,最簡單的目光都不曾給她們一個,他徑直下樓,雙腿筆直修長。
「東霓!」溫婉用手肘拐她,小聲提醒,「你愣著幹嘛,你快去要個微信阿,再不去人都要沒影兒了!」
霍東霓:「不......」
她不敢。
溫婉沒給她猶豫拒接的機會,直接一把將她往台階下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