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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風呼呼,刮在臉上刺刺的疼。

  盛星晚披著件兔毛外套,酒紅長裙蓋住修長雙腿,但風還是會跑進去,她冷,但再冷在此刻也不想上他的車。

  文哲先追上來。

  「盛小姐。」文哲叫住她,「沈總在等您。」

  「別等。」盛星晚回得利落。

  她從手拿包里取出賓利車鑰匙,幾小時前從桃源居開出來的那輛,遞給文哲,「給你,你們回去。」

  「......沈總在等您。」

  等,

  等他大爺。

  盛星晚難得會在心中爆粗口,她暗咒一句,沒廢話,還是堅持要把鑰匙給文哲。

  文哲不敢接。

  一分鐘後,沈知南往這邊走過來。

  男人姿態清絕,月色下眉眼撩人,薄唇笑意淺淡。

  「鬧脾氣?」

  盛星晚睇視他一眼:「沒有。」

  「沒有不上車?」他問。

  「不配上沈先生的車,我怎麼配。」盛星晚自嘲一句。

  又把鑰匙遞去給沈知南。

  他不接。

  「愛拿不拿。」盛星晚冷嗤一聲,隨手將鑰匙砸過去。

  那鑰匙砸到男人胸膛上,迅速墜到地上,啪嗒一聲響,又彈出去幾公分。

  這操作看呆文哲。

  第一次見,有人這麼無理地對沈知南。

  文哲以為,沈知南會大怒。

  但他沒有。

  沈知南單手插在兜里,彎腰去撿起那車鑰匙。

  「行了,不鬧了。」

  「......」她冷冷看他一眼,「誰和你鬧?」

  盛星晚轉身就走,高跟鞋的鞋跟撞在地面上上,嗒嗒地響。

  在安靜的深夜接到里,這聲音很清脆。

  換作任何一個女子,沈知南一定掉頭就走,不管死活。

  文哲再清楚不過。

  文哲後來明白,就算盛小姐驕縱胡鬧,每一次都是沈知南親手慣出來的。

  可以說是如假包換的溺愛。

  眼下,沈知南將鑰匙遞給他,自己提腳追上去。

  手腕被人從後方扣住。

  盛星晚甩開他的手,很用力,眉眼神色都是冷的。

  她再次往前走去。

  迎面吹來的是,是冬天的晚風,長發在瞬間瀰漫半張臉,她用手去撥發,撥著撥著,到最後竟是用手遮住雙眼。

  星晚哭了。

  她捂著自己雙眼,在模糊里徐徐向前,淚水不停從指縫間溢出。

  沈知南停在原地,看她在風裡搖曳的酒紅裙擺。

  第二次了吧。

  他弄哭她。

  上次是在沈家老宅,他使喚奧利去嚇唬她。

  他很病態,比起她的冷漠無溫,他更喜歡看她哭,看她被他逼出所有壞情緒,和所有七情六慾。

  畢竟,他要一個活的她。

  而並非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玩偶。

  走著走著,盛星晚扶著一顆路邊的樹蹲下,臉深埋進自己雙膝里,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並非是她得失心重。

  近端時間裡,煩事纏身,對於這場比賽她一直精心準備。

  就算不能拿第一,也不應該以這樣的方式。

  贏要光明,輸也要坦坦蕩蕩的輸。

  他就是故意的。

  時有冷風,風裡帶來沈知南的氣息。

  他在她面前停下。

  然後蹲下。

  所有人眼裡的沈知南始終高高在上,不曾以這種半蹲姿態和誰交談過。

  深夜街頭,他屈尊降貴在她面前。

  放低姿態,只為平等。

  頭頂傳來男人掌心溫熱,盛星晚倏地急了,帶著滿臉淚痕抬起一張臉,反手打開他,「你別碰我!」

  她不能不生氣。

  沈知南手背被她一下打紅,但他不在意,只問:「晚晚,氣什麼呢,氣惜敗還是氣我?」

  臉上妝都哭花了,眼線暈開,烏黑一片。

  她帶著哭音:「沈知南,別來問我,搞得你很無辜一樣。」

  沈知南半蹲著,單手的手肘落在自己膝上,他拿出隨手帶的紙巾,去給她擦臉上淚痕。

  「我不無辜,我知道。」

  「你是故意的......」她的聲音有點打顫。

  他很磊落,低低地回她:「我是故意的。」

  故意得還這麼理直氣壯?

  盛星晚眼底瞬間竄起一抹怒,她想質問他,想吼他,甚至想打他。

  但她沒有,

  什麼也沒有做。

  眼圈周圍烏黑的,瞳眸是發紅的,她只那麼淚汪汪地看著沈知南。

  沈知南一邊幫她擦著淚,一邊低嘆一聲,說:「你是我的人,至少現在是,我看不慣你和別的男人靠得太近。」

  懂了,他在吃醋。

  「你喜歡我?」

  「喜歡。」他幾乎沒有猶豫,眉目清絕看向她,「我就是看上你了。」

  ——你可以在我的底線範圍里,為所欲為。

  這是他的原話。

  沒由來的,一下就記起來了。

  盛星晚停止哭泣,她看男人溫柔替自己拭淚動作,說:「有多喜歡?」

  「嗯?」

  他想上幾秒,眯眸淺笑:「你是我人見人愛里,最喜歡的一個。」

  故意在逗她笑。

  他怎麼會人見人愛,要他動心,比登天難。

  所以對於他的話,盛星晚難辨真假,究竟幾分是真,幾分又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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