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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聽, 他沈知南多傲阿, 多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沈知南將袖口折起,緩步到衣櫃前隨手拿出件白襯衫在她身上,「好好休息, 明天除夕。」

  除夕,要回沈家老宅。

  盛星晚眼尾蓄滿淚,卻沒流下來,她套上的寬大白色襯衫剛好到大腿根,足以遮羞。

  她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去看燈光下眉眼冷清的男人,「沈知南——」頓著, 視線落在西裝褲中央,「小心憋壞自己, 我不介意你在別的女人身上發泄, 但是下次別對我發這種瘋。」

  眼下, 沈知南已轉身從衣櫃裡拿出睡袍,往浴室走去,嗓音涼涼無溫度, 「晚安。」

  ......

  那晚,

  她哭到深夜,

  他沖了三遍涼水澡。

  盛星晚自認不是個懦弱的女子,偏偏每次都被他逼到崩潰, 也越來越容易眼紅流淚。

  也對,盛星晚怎會知道,對於她,沈知南是勢在必得早,萬全以備只待隨時攻進她的世界。

  而她,除開忍受外,別無他法。

  凌晨3點20分。

  沈知南的手機收到一通越洋來電,他還沒睡,捧著ipad看文哲晚上傳過來的調查資料,是有關她的,有關失憶原因的調查。

  手機響個沒完沒了。

  沈知南摁滅菸蒂,摸起手機掃一眼,然後滑掉後關了機直接就丟在桌上沒管了。

  屏幕上,是很詳細的資料:

  盛星晚在三年前應激性失憶,目睹一場車禍而致,事故死者是她當時最依賴的男人——霍西決。

  霍西決?

  文哲很少在深夜接到沈知南的電話,除非是有什麼急事,他蹭地從床上坐起來,「沈總?」

  「你發我的資料,死的那個男人?」

  「霍東霓的親哥哥。」

  沈知南就問這麼一句,然後掐斷了電話。

  數十秒後,他又點燃了一支煙。

  ......

  清晨,門外傳來腳步聲。

  是江漁。

  哪怕在桃源居不過幾日時間,盛星晚已經能辨識出腳步聲,江漁的或者是沈知南的。

  叩叩叩——

  幾聲敲門聲後,江漁的聲音傳來,「盛姑娘,您該起了,今日要隨先生回老宅過除夕的。」

  「好,這就來。」

  站在窗邊的她應著,然後沒有動。

  其實一夜未睡,早已收拾打扮好,只是遲遲不願意出房間門,也不是等著人來叫,只是不想多看那男人一眼。

  又是十分鐘過去後,盛星晚才微嘆一口氣,出了房間門。

  正好,隔壁房門一通打開。

  以往,這個時間點的沈知南早已在樓下餐室坐著,今日反常地晚了許多。

  沈知南今日沒有穿西裝,而是黑色長款風衣搭著白色高領毛衣,兩條修長筆直的腿從風衣下擺里伸出來,氣質不凡英俊儒雅,看上去像是畫報里走出來的人。

  他順手帶上門,揚眉看向她,發現她穿的也是白色高領毛衣搭一件黑色羊毛呢子大衣。

  「情侶裝?」他揶揄她。

  盛星晚沒理他,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經過,先一步往樓下走去。

  才不是什麼情侶裝;

  只是高領方便遮吻痕罷了。

  到餐室,桌上早點中西結合,有三明治黃油包,蔬菜沙拉,包子蒸餃,牛奶豆漿等等。

  盛星晚沒半點胃口,徹夜未眠的她甚至在看到這些食物時,有種反胃感。

  將CUCCI的馬銜扣手提包剛剛放下,裡面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沈知南剛好在後方踏進餐室。

  謝天謝地。

  盛星晚打開包,掏出手機一看來電人:余行洲。

  沈知南已在對面的位置坐下,她猶豫著,乾脆拿著手機轉身出了餐室。

  沈知南慢條斯理地喝著牛奶,視線匆匆一眼而過,唇角格外戲謔。

  ......

  盛星晚一直走到客廳的另一端,才接起電話,「小舅。」

  余行洲,余嫚的親弟弟,是她法律上的小舅。

  很久沒有聽過余洲的聲音,他屬於那種溫青嗓,潤潤地傳來:「小晚,你人在哪裡?」

  她沉默了。

  余行洲接著說:「我回國了,你在哪裡,今天除夕我來接你回去。」

  想必他也聽汪世元說過了。

  盛星晚走到一處山水壁畫前停下,看著筆墨紋路,笑了,「盛家缺一個二小姐的位置,照舊其樂融融,我從一開始就是局外人,你知道的,小舅。」

  余行洲知道,他怎麼會不知道。

  -

  07年除夕夜,那是余星洲第一次見到星晚。

  星晚八歲,小小年紀眉眼卻灼人眼球,好生漂亮的一個小姑娘,那是他當時唯一的想法。

  那夜盛家熱鬧得很,往來都是走動的親眷,大家都對這個新來的小姑娘好奇得很。

  -她是私生子。

  -她媽媽是小三。

  -她長大以後肯定也是個狐媚子。

  在無數議論的聲潮里,星晚只怔怔站在客廳的一處暗角,漂亮無害的瞳如鹿似的,她看著那些指指點點的盛家親眷,沒笑容,沒反應,像是個精緻的洋娃娃。

  余行洲是第一個上去搭話的人。

  07年時,余行洲正好成年,少年陽光溫暖走近角落小姑娘,彎腰與她的視線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

  「你怎麼不和她們一起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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