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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平時吃不到什麼零嘴,扔完瓜子有些後悔,隨手抓起一把就往挎兜里放。
那是傅十冬昨天給孩子們買的,如今不大的簸箕里被連吃帶拿弄走一大半瓜子,葉凝瑤沉下來臉有些不樂意了。
挺大個人還和孩子搶吃喝,真是不要臉!
她伸手擋掉莊秀春那隻還要抓瓜子的手,聲音微冷,「瓜子吃多了胖人,你這體重還是少吃點吧。」
莊秀春因為常年干農活,長得膀大腰圓,還曬了一臉的雀斑,和她姐的模樣一比較,簡直是天壤之別。
也因為這樣,二十五六的年紀,今年才說成一門親事,不過男方家裡一點彩禮都不想給,所以她這才會答應她娘,來傅家劃拉一些有用的東西回去撐撐門面。
此時被戳到痛處,莊秀春攥緊那雙粗糙有力的拳頭,惡狠狠地瞪向葉凝瑤,「我樂意吃!這是我姐家!你算哪根蔥哪瓣蒜?!」
見識過不要臉的,這女人算是其中翹楚,葉凝瑤不怒反笑,「不好意思,這瓜子是我男人花錢買的,我倒是好奇你來你姐家給孩子們買啥了?」
莊秀春不自覺地看向傅媛,見小姑娘正睜著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瞅著她,心裡有些心虛。
「你…你管我買啥了?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得了!」
「瓜子吃著是不是挺香?掏錢!」葉凝瑤伸出小手,掌心向上動了動手指,「五毛!」
「啥?!你咋不去搶!」莊秀春騰得從炕上站起來,把傅媛和傅年嚇了一跳。
周大花見狀,立刻出來打圓場,她這廢物閨女就是個腦子不轉軸的,萬一真把狼崽子的媳婦給惹急了,那以後他們甭想進傅家大門。
「這是幹啥呢?!你嚎啥啊?嫌你嗓門大啊?!」她一巴掌拍在莊秀春的後背上,拍得手生疼。
忍不住甩了甩手,周大花笑呵呵地解圍道:「冬子媳婦,你別跟她見識哈,我這閨女從小腦子就不太好使。」
想到大女婿死後留下不少好東西,她摳摳搜搜地從兜里摸出兩張毛票,「那個…大娘兜里只帶了兩毛錢,這錢留給圓圓他們買點吃喝吧,下次來我再多給些。」
老太太這麼痛快地把錢拿出來讓葉凝瑤很意外,不過有錢不要王八蛋,她接過錢遞給傅媛,「圓圓,你還不快點謝謝姥姥,她這是給你買瓜子的錢呢。」
第一次收到姥姥給的零花錢,傅媛激動地小臉通紅,她忙鞠躬道:「謝謝姥姥!」
來趟傅家不僅啥也沒撈到還倒搭兩毛錢,周大花和莊秀春的臉上都不見了笑模樣,怕一會兒傅十冬那個瘟神回來把他們堵在這,周大花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領著閨女灰溜溜地走了。
目送他們離開,傅家的屋子裡又恢復成往日的寧靜。
見傅媛一直低著頭閃躲自己的目光,葉凝瑤感到疑惑,「圓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對我說?」
傅媛是個藏不住心事的小丫頭,她驚訝地抬起頭,不明白小嬸為什麼會知道。
「說吧,什麼事?」
「我……」傅媛站在那裡來回擺弄著手指,圓圓的臉蛋快要皺成包子狀,「小嬸,他們來咱家…你能不能別告訴我叔?我叔…討厭他們。」
這樣的請求是葉凝瑤沒有想到的,看來大嫂娘家人和傅十冬應該真有什麼瓜葛在裡面。
她沒有急著答應,而是問道:「你叔為什麼討厭他們?」
「可能是因為他們不常來看望我們。」這是傅媛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她見娘的親人,雖然她叔沒說什麼,但她能感覺到他是不開心的。
「圓圓,這件事我沒辦法答應你,家裡來了外人,作為監護人你叔是有知情權的。」葉凝瑤摸摸她的小腦瓜兒,心裡再猜想莊家那邊究竟想幹什麼。
見她不答應,傅媛耷拉著腦袋沒再說什麼,傅年一直在聽著他們的對話,平時平靜無波的臉上有一抹厭煩一閃而過。
傅十冬從縣裡回來已是晚上,見他推回一輛自行車,葉凝瑤看了看他那隻受傷的手臂驚訝出聲,「你就用一隻手扶著車把騎回來的?」
「嗯,借了一輛車。」他把自行車停放好,又從車上拿下來一些東西,葉凝瑤見狀忙幫他分擔一些。
忽然想到明天自己要和他去縣裡,有可能這男人會騎車載她去。
葉凝瑤打量著他那隻受傷的手臂,說得很委婉,「你的手傷成這樣需要靜養,別太逞強。」
「不礙事。」見媳婦這麼關心自己,傅十冬的心裡一片溫暖。
「不行!你要趕緊把手臂養好了才行!」萬一把她摔到溝里怎麼辦?她一點都不想坐……
結果,第二天葉凝瑤還是坐了……
只因為去縣裡的老牛生病了,而自己又不想走著去,婚宴迫在眉睫,她只能認命地坐上那輛自行車。
怕發生突發情況,她的手一直緊緊拽著傅十冬的衣角,還好男人騎得很穩一路順利到達縣裡。
除了給自己買布,葉凝瑤還給傅家老小每人都扯了一塊布。
不出意外,這次的婚禮會是她這一生當中僅有的一次,前所未有的新奇體驗讓她對結婚的流程興致勃勃。
身上的布票是傅十冬弄來的,剛好夠用。倆人從供銷社買完所需要的東西,葉凝瑤提議去縣裡的公園逛一逛。
上次她和莫小青去過一次,收集了不少靈力,現在正是各路鮮花開花之際,凡是有花開的地方她都不想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