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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停下步子,他便忍無可忍地問道:「阿凌,你離家前明明答應得好好的,說再也不會與顏挽風扯上亂七八糟的關係,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

  鍾凌在心中思慮良久,這時乾脆實話實說:「兄長,我已與挽風結為道侶,往後你不要再對他動輒惡言相向了。」

  鍾屠畫只覺有一道天雷當頭劈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鍾凌,我看你是瘋了。父親絕對不會允許……」

  鍾凌搖了搖頭:「我心意已定,這件事誰也無法替我做決斷。」

  他抬頭正視鍾屠畫,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說了下去。

  「兄長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一時不察,中了妖族的迷毒,以至神志不清難以自控,不小心將、將他……」

  鍾屠畫寒毛直立,悚然睜大雙眼:「你將他怎樣了?!」

  鍾凌立刻明白他好像誤會了什麼,但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面色通紅,重重咳了兩聲。

  鍾屠畫從他的欲言又止中回過味來,幾乎呆若木雞,張口結舌愣在了原地。

  鍾凌深吸口氣,竭力端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兄長,始亂終棄不是君子所為,我須得對挽風負責。」

  鍾屠畫磕磕巴巴老半天,終於好不容易擠出一句:「可顏挽風現在畢竟是魔界的人!你如何對他負責?」

  鍾凌答得毫不猶豫:「他到底是哪一邊的人已經不重要了。不是麼?」

  在鍾屠畫的記憶里,弟弟總是清醒冷淡,總是把是非對錯和利弊得失掛在嘴邊。他還從來沒有在鍾凌眼睛裡,看見過這樣坦誠生動的光彩。

  鍾凌的語氣里,分明是一種他全然陌生的、得償所願的快意。

  「重要的是,他已經是我的人了。這一點,永遠也不會再改變。」

  直到跟著鍾凌回到顏懷舟面前,鍾屠畫仍是滿臉受到了驚嚇的表情,神色極為複雜地望了顏懷舟一眼,倒的確也沒再對他冷嘲熱諷。

  顏懷舟不免大奇,俯在鍾凌耳邊道:「阿凌,你兄長這是怎麼了。我為何覺得他看我的眼神那麼奇怪?」

  鍾凌啞然失笑,心道你若是知道他這樣看著你的原因,非得將我給生吞活剝了不可。

  但他面上卻不露分毫:「我已與兄長解釋過了,他不會再和你為難。」

  顏懷舟咦了一聲:「怎麼,他這次竟這般願意講道理麼?」

  鍾凌有些心虛,更不肯在此事上再做糾纏,轉開眸子看向鍾屠畫:「眼下不是說閒話的時候,兄長可將玄鐵將軍令帶來了?」

  他在傳音符中已經將妖族現在的情況講得明明白白,鍾屠畫想起自己趕來的真正目的,這才收回心神,把放在貼身處的玄鐵將軍令取出交給了鍾凌,肅聲道:「阿凌,你心中有幾分把握?」

  鍾凌道:「兄長來得及時,原本有五分勝算,現下也該有七分了。」

  顏懷舟明白他的意思。花道戍此前說雲極的修為出了問題,還在妖族靈泉中休養生息,鍾凌這是要趕在他的幻術之能徹底恢復之前搶先動手,儘量將潛在的風險降到最低。

  那枚烏沉沉的玄鐵將軍令感知到鍾凌熟悉的氣息,安安靜靜地懸浮在他的掌心之上。在場的修士們望著不周山古樸莊重的令牌,心中也跟著安定了不少。

  玄鐵將軍令可勾動天地靈氣化歸己用,也可以自主應戰迎敵,至少用它牽制住雲極的兩頭凶獸不是問題。但妖族既然要發動戰亂,肯定不止做了這一手準備,還要防範他們的其餘的部署才是。

  顏懷舟主動出言:「妖主鱗澤就交給我了,我先解決了他,再去助你。」

  鍾凌點了點頭,轉向沈星馳:「摘星神君,你與祝兄和趙兄一起拖住那隻紅狐狸,待其他妖修出手之後,再在外圍增援一二。」

  沈星馳傲然地揮了揮手:「不過是殺個妖修罷了,輕而易舉的小事,我還用不著他們幫忙。」

  鍾凌對沈星馳的實力還是信得過的,當下不再反對,又叮囑道:「我總覺得妖族如此重用她自有道理,還請摘星神君莫要大意。再有,如果能將她困住便是最好,我們遲早要跟妖族和談,還是不要輕易多造殺孽。」

  沈星馳聞言,微微蹙起眉心:「我明白你是一片好意,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妖族隱而不發籌謀多年,斷然不會輕易罷手。到了最後,恐怕還要以殺止殺,才能徹底結束這場爭端。」

  鍾凌並不反駁,只向他鄭重執禮,言辭懇切道:「你我同求大道,不過求的是一個八荒太平,九州安定。倘若還有希望,總要盡力而為。拜託了。」

  沈星馳無端受了他這一禮,半晌無言,算作默認了。

  眼看所有計劃都過了一遍,仙門與魔道的修士們也暫且放下對彼此的成見,圍坐在一起商討交換意見,鍾凌逕自走向旁側的空地盤膝而坐,閉目靜心凝神,把周身靈力都調整到最佳狀態,打算隨時以玄鐵將軍令破開這處地牢。

  顏懷舟守在他的身後,耐心等待他睜開眼睛,才低聲安撫他道:「阿凌,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無論如何,我會都與你站在一起的。」

  他說得信誓旦旦,鍾凌忍不住輕笑出聲,突然問了他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等妖族的事了結之後,你是跟我回不周山去,還是要我跟著你去其他的地方?」

  顏懷舟被他問得有些發懵:「妖族的事情結束後,你難道還不回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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