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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你別動我,別拽。」秦思箏躲開他的手,頭一次這麼希望自己記憶不要恢復算了。

  陸羨青把人圈在懷裡,低下頭輕咬了他一口,「厭厭,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力氣還在麼?記憶呢?有沒有缺失。」

  秦思箏攥起拳試了試,雖然有點手腳使不上力,但那是因為眼前的人造成的,與之前被抽力氣是兩回事。

  「都在的,身體也沒有不舒服,四哥,我真的回來了嗎?」

  陸羨青低下頭,用額頭抵住他輕笑,「需不需要我幫你確認一下?」

  秦思箏總覺得現在的場景是他太過盼望而產生的幻覺,繼續有人告訴他,這是真的,你回到了陸羨青身邊。

  陸羨青張開雙臂擁抱他。

  秦思箏在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滾燙的熔爐里,每一個字都是在煽風點火,直到將他的意識燒出漏洞,再也無法招架對方的侵襲。

  「厭厭,我親親你好不好?」

  他明明可以主動,卻還要詢問,秦思箏一時分不清他是不敢太過主動還是故意要欺負他,但無論是哪一個他都無法拒絕。

  秦思箏伸出手環抱住陸羨青,慢慢閉上眼,感覺到對方只在外徘徊,像是一個遊方多年的旅人,近鄉情怯不敢輕入家門。

  陸羨青如一個獲得至寶的畫家,飽蘸了墨,謹慎又珍視的將筆觸放在雪白畫紙上,只輕洇出一點墨色卻怎麼都不肯更進一步。

  秦思箏攤開畫紙等他著墨,可陸羨青偏就不肯,每次筆墨稍有跡象便又縮回去,不肯多為他著色。

  墨跡交換的足夠多,秦思箏卻覺得越發乾渴,連害羞也顧不上了,仰起頭追逐著陸羨青落下來的筆尖,卻始終不得要領。

  陸羨青刻意仰起頭躲他,感覺到少年毫無章法的追逐次次落空,卻又不服輸的屢屢攀登而上,忍不住輕輕笑起來。

  「這麼饞啊?」陸羨青的笑言送進耳里,秦思箏倏地反應過來,臉頰滾燙的埋下頭抱怨:「你故意的。」

  「生氣了?」

  「沒有。」

  陸羨青低下頭,沒有再刻意躲避,而是任由思鄉之情撞破門扉,抓住日久未見的心上人訴說掩藏許久的相思之苦。

  秦思箏被刻骨的訴說砸的暈頭轉向,肺腔如同被注了大量水的氣球,一丁點兒壓力都會讓他爆掉,可偏偏這人是陸羨青,就註定了結局。

  「四哥。」秦思箏試圖在夾縫之中找尋一絲求生的機會。

  陸羨青卻不讓他如願,每一簇空氣都率先奪走,連一丁點離開絕境的想法都不給他滋生。

  瀕臨窒息的朦朧感罩下來,秦思箏如落水者抓住僅有的那根稻草,把所有的求生欲都寄放在他身上。

  陸羨青含糊著引導,「上次中秋晚會教過你的,不讓人看出來的辦法還記得嗎?我來檢查一下作業,看你到底還記不記得。」

  秦思箏像個傀儡一樣被他牽著鼻子走,他說什麼就依言照做,施救者全權接過他的生命,飽掂筆觸反覆潤色。

  暴風雨歸於平靜,迤邐山水潑墨收筆,取而代之的是繾綣旖旎的裝裱,慎重又仔細的收藏起來,留著以後再次欣賞。

  那股清冷香水味都被蒸出幾分酒意,熏人慾醉。

  直到這一刻,秦思箏才有了幾分自己真正活過來了的認知,迷糊又清晰的刻在他的腦海中,告訴他眼前這個人是屬於他的。

  「四哥。」

  「嗯?」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愛你。」

  陸羨青手一頓,隨即笑了下說:「沒有,要說麼?」

  秦思箏胸腔滿溢情緒,抓住他的手放在心臟處,緊張時有個抿唇的小動作,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陸羨青也不失望,按住他心臟輕笑,「說不出來也沒關係,我聽見了。」

  「嗯?」

  陸羨青拍拍他的心口,「厭厭這裡在說愛我呢,說了許多遍,震耳欲聾。」

  秦思箏臉紅的眨了眨眼,他還以為陸羨青會失望,結果他卻很溫柔的說,他明白,他都懂,不需要那句「我愛你」。

  「走吧,下樓吃飯。」

  秦思箏被他握住手牽到樓梯口,看到安寧跟何幸時忍不住掙扎了下,「他們都在,你先放開我。」

  「害羞?」

  「……不是。」

  「不是就不放,反正你也不害羞,再說了……」陸羨青說完把人抵在樓梯扶手上,低下頭咬著他的耳朵笑著提醒:「你的現在這個樣子,他們沒吃過豬肉也應該見過豬跑了,小豬。」

  何幸聽見這話,把筷子一放,「我沒吃過豬肉?我跟你當牛做馬我有時間去吃豬肉?野豬看到我都得掬一把辛酸淚說我辛苦了,有豬跟我玩?」

  安寧在一邊偷笑,然後舉起手複議。

  秦思箏耳朵更紅,彎腰從他懷裡鑽出去,坐到餐桌前接過何幸遞來的牛奶,禮貌道謝。

  陸羨青慢條斯理的跟下樓,非要去喝秦思箏的牛奶,就著他喝過的地方舔了口奶漬然後還給他,看得何幸氣都上不不來了。

  「《善惡之間》剛殺青,綜藝錄製的節奏比較快,不占多少檔期,你自己說的成立工作室之後要養家餬口,總不能還一歇一年吧?明總說得對,生產隊的驢也不敢這麼放肆。」

  陸羨青靠在椅背上,伸手在旁邊少年的肩膀上敲了敲,「工作室這不是有個搖錢樹麼?搖他吧,我以後就靠他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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