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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延宗嘿嘿傻笑:「我不!我就不!」

  楊兼走過去,笑著說:「打擾你看孩子了。」

  高長恭躬身行禮,說:「人主。」

  楊兼說:「小四兒,你的面具給朕用用。」

  「面具?」高長恭並非不知道楊兼所指的是甚麼面具,他驚訝的反問一句,其實是不知道楊兼用面具做甚麼。

  歷史上經常傳說,高長恭上戰場會戴面具,很有可能是因著高長恭長相太俊美了等等,五花八門的原因都有,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這面具代表的就是氏族圖騰,高長恭的鬼面具,也有族徽的意味。

  高長恭很快取來鬼面具交給楊兼,說:「人主,面具在此。」

  鬼面具張牙舞爪,只露出眼目的部分,一戴起來管你是美是丑,壓根兒全都看不到。

  楊兼很滿意這個面具,說:「朕借用一會子,用完便還給你。」

  說完,又風風火火的離開。

  小太子楊廣和權琢玠在偏殿裡大眼瞪小眼,確切的說,是小包子楊廣單方面瞪著權琢玠,而權琢玠低頭裝死,一句話也不說,好像一尊石雕似的。

  楊兼終於趕了回來,楊廣一看,奇怪的說:「蘭陵王的面具?」

  楊兼點點頭,說:「正是面具。」

  楊兼試探的走過去一些,對著權琢玠說:「朕知你在陌生人面前,說不出話來,權郎主不妨試試這個,戴上面具之後,必然能治好你不敢說話的毛病。」

  權琢玠聽到他的話,下意識抬了一下頭,但很快又垂下頭去,根本不敢和楊兼對視。

  權琢玠沒想到楊兼第一次見到自己,就發現了自己的病症所在。

  如同楊兼所說,權琢玠就是不敢和陌生人說話,用現代人的話來說,就是「社恐」。他本就是一個內向之人,不怎麼愛說話,面對陌生人的時候更加明顯,心跳加速,手腳發涼,明明想要說話,但是憋紅了臉,就是開不了口,嘴巴像是被銅水澆灌了一樣,封的嚴嚴實實,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權家的兒郎都是能說會道的類型,為此權景宣很不喜歡權琢玠,覺得他給權家丟了臉面兒,權琢玠自己也想克服這奇怪的「病症」,他不是沒有努力過,但是根本沒有成效。

  楊兼把面具往前遞了遞,說:「朕從來不說謊話,你可以試試看,是不是有奇效。」

  權琢玠顯然是「有病亂投醫」,聽到楊兼信誓旦旦的話,隱隱約約有些心動,壓低了頭,慢慢伸出手去,「唰!」一把抓住面具,很快縮了回來。

  權琢玠依言將鬼面具戴在臉上,那面具稍微有些大,勉強合適,一戴上去,完全將權琢玠的臉面遮蓋了起來。

  楊建笑了笑,說:「權郎主,現在是不是能回答朕的話了?你為何說權將軍必敗無疑?」

  楊廣是不相信的,權琢玠這樣的性子,剛才自己與權琢玠對視了那么半天,他都不願意說話,父皇給他一張面具,他就能說話了?

  面具是戴在臉上的,又不是撬開他嘴巴的。

  就在楊廣不信之時,突然聽到權琢玠開口說話,嗓音洪亮又有底氣,哪裡像是甚麼內向之人,說:「回天子,權將軍出兵必敗,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麼?但凡是眼目長對地方之人,都應該能看得出來。」

  楊廣難得詫異的抬起頭來,權琢玠戴上面具,竟然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底氣十足,言語還帶著一股子猖狂的勁頭。

  楊兼挑了挑眉,果然是有用的。

  現代「社恐」很常見,其實很多「社恐」並非真正的恐懼症,只是內向引起的,當然也有一些真正的恐懼症。而大部分的「社恐」,在網絡上卻活的好好兒的,原因很簡單,別人看不到他,隔著一層網絡,誰知道網絡後面是人是鬼,仿佛是一種強有力的安全感。

  權琢玠缺失的,就是這樣一種安全感。

  雖然鬼面具治標不治本,但是好歹能緩解一些權琢玠的恐懼感,尤其楊兼方才說的如此信誓旦旦,權琢玠心理上已經被暗示,此時戴上了鬼面具,自然像是吞了靈丹妙藥一樣。

  楊兼併不在乎權琢玠猖狂的口氣,說:「哦?既然如此,權郎主不防給朕說道說道?」

  權琢玠果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腰杆子也挺直了,完全不見唯唯諾諾的模樣,雖然看不見他的臉面,但是從裸露出來的眼目就能看的出來,權琢玠的目光神采奕奕,仿佛天上的星辰,可與日月爭輝!

  權琢玠嗓子裡發出低啞的笑聲,說:「既然天子想聽,那臣就姑且說之。」

  他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姑且說之的樣子,沒有戴上面具的權琢玠,就是一個社恐患者,而戴上了面具的權琢玠,瞬間變成了表現型人格。

  權琢玠說:「權將軍必敗的最大緣故,便是輕敵。權將軍驕縱自負,揚言只用三萬兵馬,便可以打敗陳人,還沒開仗,就如此驕縱自負,自負乃是兵家大忌,百害而無一利。」

  楊兼點點頭,說:「還有呢?」

  權琢玠舉起兩根手指晃了晃,又說:「其二,權將軍雖然統領荊州軍,但這次的戰場,想必集中在洞庭湖附近,那裡的地勢複雜,古有百濮人盤踞,今日乃是陳人的根據之所,荊州軍不熟悉洞庭湖地形,只是熟悉水戰,遠遠不夠,在水戰資歷上,權將軍的荊州軍便處於劣勢。這是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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