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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楊兼還有一點子也沒說出來,這一點也十足關鍵,那就是楊廣了。

  楊廣可是經歷過一輩子的人,上輩子安平王蕭岩看起來敦厚老實,其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朝廷招梁人皇帝成為莒國公,將江陵併入大隋的地界,安平王蕭岩便反出了大隋和大梁,投靠陳人,想要借著陳人的兵馬打回來。

  因此楊廣多加留意了一番,特意將這件事情和楊兼說過,有備無患。

  蕭岩眯起眼目,說:「你早就知道?」

  楊兼說:「不早也不晚,但是足夠剛剛好。」

  蕭岩更是眯著眼睛,蹙起眉頭,說:「那你為何還要上山來?」

  「自然……」楊兼說:「配合你演完這場舞台劇,自然是為了將潛伏在別宮周圍的所有陳軍,全都引出來了。」

  楊廣冷聲說:「時機拖延的已經足夠了,還不出來?」

  他的話音方落,「嘩啦!!」一聲,是兵甲的聲音,別宮的禁衛軍快速衝上來,海水一般淹沒而來,陳人雖然包圍了楊兼和楊廣,但是數量實在太少了,一共才五十個人,簡直不夠看。

  韋藝一身黑甲,大踏步而來,揚手說:「都抓起來!」

  「是!」

  禁衛衝上去,陳人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已經一個個被按倒在地,全部押解起來,蕭岩一看勢頭不對,眼眸微微一動,立刻轉身便走,想要趁亂逃跑。

  他回身衝進黑暗之中,韋藝趕忙大喊:「糟糕!他跑了!」

  「跑不了。」楊兼笑眯眯的說:「自然有人會攔住他。」

  蕭岩看到情況不對,沒想到自己的精心策劃,竟然變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他立刻鑽入黑暗,準備從山林逃走,哪知道剛走了兩步,「唰——」一聲,一抹銀亮的光芒划過來,正好架在蕭岩的脖頸之前,若不是蕭岩反應迅速,及時頓住腳步,自己的脖子便生生的撞在劍口上了。

  蕭岩定眼一看,黑暗中有人狠呆呆的凝視著自己,正是那把劍的主人,可不就是河間王蕭岑了麼?

  蕭岑手中握著佩劍,制住蕭岩,冷笑說:「好啊,原來你才是指使刺客之人,當時你假惺惺的東奔西走,為我求情,虧得我還心生感激,呸!原來你才是那個居心叵測之人!」

  蕭岑把蕭岩攔住,身後大批人馬已經趕了過來,除了剛才看到的那些人之外,梁主蕭巋也趕了過來。

  蕭岩被海水一般的人潮包圍住,面容竟然慢慢放鬆下來,似乎是不準備逃跑了,輕笑了一聲,說:「今日被你們抓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梁主蕭巋走過來,他的臉色陰沉,眼神中孕育著巨大的憤怒,死死盯住蕭岩,說:「兄弟們之中,屬你最為敦厚,寡人一直視你為左膀右臂,蕭岩,你竟然聯合陳人,太令寡人失望了!」

  蕭岩轉頭看向蕭巋,不顧脖頸上的劍鋒,他敦厚的面容笑起來,帶著一絲張狂,和往日裡老實的模樣一點子也不相同,不知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蕭岩。

  蕭岩說:「蕭巋啊蕭巋,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兩個弟弟接連謀反,是為了甚麼?」

  說到這裡,河間王蕭岑的面容一僵,謀反的事情是他最不願意提起來的。

  蕭巋的眯起眼目,沉聲說:「蕭岩,你想要說甚麼?」

  「說甚麼?」蕭岩反問一句,說:「你有沒有反省過,為何你的弟弟們都要反了你?因為你無能!!!」

  蕭岩最後一句,幾乎是嘶吼出來的,他的敦厚仿佛是一張面具,被震得體無完膚,咔嚓嚓的碎裂下來。

  蕭岩睚眥盡裂,眼目充血,脖頸上的青筋暴凸,怒吼著說:「蕭巋!因為你的無能!無能!你算甚麼東西?!身為我梁人之主,你卻對隋人卑躬屈膝,諂媚討好,甚至不惜稱臣,萬里朝拜!我大梁的顏面,全都被你丟盡了!你怎麼配做梁人?!」

  蕭岑聽著他的話,嗓子有些發緊,目光不由得看向梁主蕭巋,其實蕭岩的話,說到了蕭岑的心坎兒里,他也恨三兄蕭巋不爭,對隋人如此「卑躬屈膝」,每次開口都是「臣」,蕭巋代表的,可是整個大梁的顏面啊。

  但是……

  梁主蕭巋聽著蕭岩的怒吼叱問,表情很是平靜,說:「那你呢?老五,你呢?你勾結陳人,又算甚麼東西?是啊,我的確卑躬屈膝,因著我江陵只有彈丸之地,又在南北的夾縫之中,兵力不足別人的一個郡,想要生存下去,想要保住百姓,便必須犧牲尊嚴。隋人在地震之時,給了我們足夠的糧食,而陳人做了甚麼?趁機搶掠,擴張他們的地盤,試問我到底該如何是好?!」

  蕭巋越說,情緒越是激動,眼目也赤紅起來,充血的說:「蕭岩,你有沒有想過,幫助陳人做事,引陳人的士兵入境,他們萬一來一個回馬槍,我江陵該如何是好!?到時候你便是千古罪人!」

  蕭岩和蕭巋對視著,兩個人針鋒相對,又都是身材高大的類型,老八蕭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他們下一刻很可能動手。

  蕭岑也不知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預感,可能是因為兩個人都臉紅脖子粗,一副恨不能扒了對方皮的模樣,可是……

  蕭岑心想,可是蕭巋是人主啊,老五蕭岩應該不會動手打人的罷?

  嘭——!!

  蕭岑剛剛想到這裡,便聽到一聲巨響,蕭岩真的沖了出去,不顧脖子上的劍鋒,衝出去一拳打在蕭巋的臉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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