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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廣眯起眼目,他素來是個心竅玲瓏之人,臉上立刻換做害怕的模樣,說:「河間王想要如何?」

  河間王蕭岑聽他鬆了牙關,不由心中冷笑,不過一個娃兒而已,果然剛才都是強裝的,根本就是強弩之末,還想要和自己耍心機,看罷,現在已經撐不住了,稍微一嚇唬,便懼怕了不是麼?

  蕭岑因為楊廣的年歲,太小看了楊廣,並不把楊廣當回事兒,笑了笑,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楊廣的叔父,說:「侄兒,你我本是一家人,談什麼如何呢?叔父見到侄兒,歡心還來不及,如今知道你過得好,比甚麼都強。當真不是叔父脅迫你,但是好侄兒你聽叔叔說,這世上還有另外一個人,怕是也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楊廣眯眼說:「是誰?」

  蕭岑幽幽的吐出兩個字:「蕭巋。」

  蕭巋乃是梁主,又是蕭岑的三兄,他竟然直白的叫出蕭巋的大名,這聽起來何其不恭敬。

  蕭岑幽幽一笑,說:「侄兒你與大兄生的是一模一樣,想必蕭巋早有狐疑,加之侄兒身後的傷疤,方才遇刺肯定已經被蕭巋發現,侄兒,你危險矣!」

  蕭岑不給楊廣剛開口的機會,繼續說:「侄兒你想想看,蕭巋是如何上位的?他能作為我大梁的人主,完全是因著大兄蚤死,去的太早,倘或大兄還在,那大兄必然是太子,即皇帝之位的也必然是大兄,而小侄兒你就是太子,何來蕭巋甚麼事情?如今小侄兒你的身份袒露,蕭巋一定會覺得你是肉中刺,如鯁在喉,如果不拔出來,寢食難安啊!」

  蕭岑第三次開口,聲音略微沙啞低沉,微微帶著顫抖,但他不是出於懼怕,而是出於興奮,清俊的面容泛著一股子詭異的紅潤,興奮的說:「為今之計,只有你我二人聯手,扳倒蕭巋,才能保住小侄兒你的安危,才能保住小侄兒你……大隋太子的位置啊!」

  楊廣聽明白了,終於聽明白了,河間王蕭岑今日前來,鋪墊了那麼多,又是威脅,又是攀親戚的,其實目的就是用楊廣的身世,脅迫楊廣,幫助蕭岑扳倒蕭巋。

  換句簡單的話說……

  ——蕭岑想要篡位,成為梁主!

  果不其然,蕭岑目光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貪婪猶如天上繁星,笑著說:「侄兒你如今可是大隋的太子啊,又深得大隋天子的寵愛,只要小侄兒為叔父美言幾句,有了大隋天子的庇佑,叔父即位成為大梁之主,一定守口如瓶,不將這件事情透露出去,如何?」

  楊廣沒有立刻說話,裝作很是猶豫的模樣,微微蹙著小眉頭,一臉要哭出來的模樣,為了逼真,還舉起小肉手,很是不安的咬著小指甲。

  蕭岑果然以為楊廣害怕了,笑著說:「好侄兒,不要怕,叔父並不是想要難為你,相反的,叔父想要幫你,疼愛你還來不及呢。但是蕭巋不一樣,蕭巋一定會殺了你,是被蕭巋殺死?還是與叔父聯手,安安心心的做大隋的太子,小侄兒你心中應是已經有了成算罷?」

  楊廣知道河間王蕭岑這個人,野心勃勃,而且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功高蓋主,建樹頗多,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硬碰硬。

  楊廣便選擇假意安撫河間王蕭岑,說:「河間王說的……有道理,即使如此,孤答應你了,孤會在父皇面前為河間王美言,只要時機得當,扶持河間王上位,也不是問題。」

  蕭岑一聽,喜不自禁,清俊的臉面上更是紅光滿面,自得意滿到了極點,覺得楊廣不過還是個小娃兒,很好擺布,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河間王走過來,站在楊廣面前,俯下身去,竟然伸手捏了捏楊廣的小臉蛋兒,笑著說:「侄兒真乖,如此乖巧可人,怪不得能討得大隋天子的寵愛呢。一切便都拜託侄兒了,只是一點子,別讓叔父等得太久,別看叔父為人親和,沒有甚麼長輩的架子,然……最沒耐心,等得久了,叔父可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管得住這張嘴。」

  楊廣心中冷笑,好得很,河間王真真兒是好得很,又來威脅於朕。

  河間王顯然不知道自己在與誰說話,自得意滿的又拍了拍楊廣的小肩膀,哈哈一笑,轉身離開了大殿,揚長而去了。

  楊廣目光平靜,卻帶著風雨欲來的深邃,凝視著河間王蕭岑離開的背影,嗓子裡發出「呵……」一聲哂笑,隨即抬起手來,用帕子擦了擦臉,又擦了擦肩膀,劈手將帕子嫌棄的丟掉。

  楊廣嗓音幽幽的,帶著一股子不同於小娃兒的老成與低沉,說:「河間王,好啊,好得很……」

  楊兼讓便宜兒子歇息,自己離開了大殿,為了不打擾楊廣休息,特意去了其他殿召見韋藝。

  韋藝一路小跑著進來謁見,「咕咚」直接跪在地上,叩頭說:「卑將死罪!」

  不是韋藝膽子小,饒是韋藝賊大膽,這會子也架不住膝蓋發軟,雙腿發麻。畢竟他可是委以重任,負責這次出行的護衛工作,如今出現了岔子,別宮裡跑出刺客行兇,差點子傷害了大梁的公主,幸而有小太子楊廣英雄救美,否則憫公主雖然在蕭巋面前不得寵,但她到底是大梁的公主,萬一有個閃失,那便是邦交問題,問題可大了去的。

  韋藝一面子慶幸,一面子又覺得不幸。為何不幸?因著英雄救美的人是小太子楊廣,小太子為了救憫公主,後背受了傷,見了血,按照人主一貫寵愛小太子的態度來看,韋藝覺得自己「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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