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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廣頭疼的揉著肉肉的額角。

  小包子藏在楊兼身後,瑟瑟發抖,很是害怕的模樣,哭唧唧的還很隱忍,仿佛楊兼和楊廣是兩個大壞蛋一般。

  不止如此,小包子分明很害怕楊廣似的,卻眼巴巴的盯著楊廣,確切的說,是盯著楊廣小肉手中的手抓餅。

  楊廣立刻將案几上的承槃端起來,那裡面還有一隻手抓餅,因著楊兼怕他不夠吃,多做了一張,有備無患,這會子便派上了用場。

  楊廣將承槃遞過去,說:「過來,這個給你食。」

  小包子很是害怕,縮了縮脖子,一張小臉哭的花唧唧,使勁把頭埋在楊兼的袍子裡。

  楊廣眼皮一跳,摸了摸自己的小臉蛋兒,他手上有油,一時沒注意,全都蹭在臉上了,心想著自己的面目,竟然如此可憎可怖麼?

  楊廣儘量和善的說:「這個餅子,可香了,你難道不想食?」

  小包子抵不住誘惑,稍微探出頭來,大眼睛巴巴的盯著手抓餅,險些流口水,一副很想吃很想吃的模樣。

  楊廣招手說:「過來,給你吃。」

  小包子奶唧唧的說:「尊……尊的咩?」

  楊廣點頭,派頭十足的說:「真的,孤不會騙人。再者說了,你忘了?孤之前還送了你流蘇頑。」

  小包子張大眼目,奶聲奶氣的拉長聲音說:「哦——乃是辣個胖呋呋的小弟弟鴨!」

  胖……

  胖呋呋?!

  楊廣如遭雷劈,立在當地,好像一尊被劈焦了的石雕,小肉臉上渾然寫著——傷自尊。

  「嗤……」

  就在此時,他還聽到了父皇發笑的聲音,楊廣立刻抬起頭來,用「惡毒」的狼目盯著楊兼,楊兼掩飾的咳嗽一聲,用袖袍擋住自己的嘴唇,好似剛才笑得根本不是自己一樣。

  小包子完全不知他打擊了楊廣的自尊心,終於想起了楊廣,也不害怕了,便從楊兼身後跑出來,抓住承槃中的手抓餅,「嗷嗚」咬下去,驚訝的睜大了杏核眼,奶聲奶氣的說:「小弟弟,介個尊好次!」

  楊廣還沉浸在被打擊的驚濤駭浪之中,想他楊廣,當年也是俊美無儔之人,多少人追捧在楊廣身後?不過他知道,母親素來不喜歡花心的男子,為了討好母親,楊廣並不在女色上多下功夫,反而顯得很是專情。

  如今這輩子,楊廣還沒長開,但那模樣也是冰雕玉琢的小可人,怎麼會是……會是胖呋呋的小弟弟?

  楊兼見兒子還在扮演石雕,便蹲下來,小聲說:「兒子,別聽她瞎說,你才不胖呢,小娃兒圓圓的多可愛,你這個叫嬰兒肥,做抱枕手感剛剛好,軟敷敷,才不是胖呋呋。」

  楊廣:「……」

  楊廣盯著楊兼,父皇說的好似都是安慰的話,但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小包子憫公主抱著手抓餅,似乎餓壞了,吃的滿臉都是油,楊兼便坐下來,看著兩隻小包子吃手抓餅,簡直就是吃播,而且是可愛版的,吃起來特別香甜,滿足感十足。

  楊兼也沒有著急說話,等小包子吃完了,這才說:「憫公主怎麼在這裡?大梁的使團應該回館捨去了,你怎麼沒回去?」

  說到這裡,小包子咋呼著油乎乎的小白手,「哇——」一聲又哭了出來,奶聲奶氣的說:「嗚嗚……嗚嗚嗚……窩……窩走丟了……好黑,闊怕……不、不認識路……」

  若是按照平日,楊兼肯定要去哄小包子的,不過最近楊兼在戒包子,因此克制住沒有動,給楊廣打了一個眼色。

  楊廣聽到小包子哭泣,只覺得頭疼,揉著額角說:「別哭了,使團應該還沒有出宮,我們送你去公車署,便能回館舍了。」

  哪知道小包子聽了,又一個跐溜竄到了楊兼身後,死死抓住楊兼的袍子,使勁搖頭,說:「不……不去,不回去……」

  楊兼低頭一看,好傢夥,小包子吃完了手抓餅沒洗手,全都蹭在自己的袍子上了,油花花的小爪印,明晃晃的特別清晰。

  楊廣說:「為何不回去?」

  小包子癟著嘴巴,嗚嗚咽咽的說:「窩……窩不想回去,害怕……害怕……」

  小包子可是梁人,館舍里有梁人使團,而皇宮裡全都是大隋的人,按理來說小包子應該害怕宮裡,而不是害怕館舍才對。

  楊廣追問:「害怕甚麼?」

  小包子可憐巴巴的說:「害怕……害怕父……父皇……」

  小包子口中的父皇,自然是蕭巋了。

  不需要小包子再開口,楊兼和楊廣瞬間都明白了過來,小包子為何害怕蕭巋。

  小包子雖然是蕭巋的女兒,親生女兒,但因著她是二月出生的女娃兒,被視為不詳的象徵,所以並不被蕭巋喜愛,反而從出生開始,就被蕭巋送給他的弟弟撫養,後來被迫再次輾轉。小包子一直過著困頓清貧的日子,年紀小小的,但是和楊廣這個「胖包子」根本不能比,沒甚麼嬰兒肥,一看就知道營養跟不上。

  小包子從沒見過大世面,如果不是因著蕭巋想要和大隋結親,也不會將小包子接回到身邊來。

  小包子怯生生的說:「嗚……嗚嗚,父皇、父皇凶凶的,總是……總是板著臉,說憫憫要……要得體,不能……不能失了大梁的儀態……小弟弟,得體是神馬鴨,儀態……儀態又是神馬?」

  對於一個小娃兒來說,這些還都太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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