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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藝一走出來,立刻便被晴天霹靂砸中,聽到了如喪考妣的噩耗。

  韋藝震驚說:「太……太子,您說甚麼?不可!萬萬不可啊!左右事情已經解決了,還請太子速速回宮,回宮啊!」

  楊廣都不搭理韋藝,直接上了韋藝的輜車,對韋藝的騎奴說:「回府。」

  騎奴已經領教了楊廣的厲害,哪裡敢不從,立刻對楊兼和韋藝作禮,駕著輜車,可謂是撒丫子便跑,一溜煙兒沒影了。

  韋藝哭喪著臉,說:「人主!這……這怎麼辦啊!」

  楊兼摸著下巴,心想兒子絕對是吃味兒了,雖然自己的確「花心」了一些,見到可憐的小娃兒便控制不住,但在楊兼心裡,還是便宜兒子最可愛了,不只是可愛,還是逆天的外掛,若是論排名,便宜兒子絕對是第一位不可動搖的。

  楊兼說:「看來兒子有些小脾性。」

  韋藝眼皮直跳,說:「人主,卑將以為……太子的脾性可不小……」

  楊兼又說:「罷了,父子哪有隔夜的仇?韋藝啊,你就讓太子在你那裡小住兩日,等太子的小脾性散的差不多了,便會自行回宮。」

  人主如此自信,打臉來的卻如此突然……

  楊廣在韋藝的府上一住就是五天,足足五天,小脾性還沒掉下去,一直都沒有回宮,這可急壞了楊兼,當然,還有韋藝……

  韋藝今日休沐,不當班,但是他一大早便急匆匆來到宮中,請求謁見天子。

  韋藝可憐巴巴的說:「天子,人主!您快把太子接回去罷,這尊大佛,卑將家裡實在供不起啊,這麼下去不是法子!說好了父子沒有隔夜的仇呢?這看起來不像是……不像是……」不像是親父子啊!

  還真是讓韋藝說對了,根本不是親父子……

  楊兼揉了揉額角,他也沒想到,楊廣五日還沒回來,這五日裡,楊兼都是親力親為批看文書,當然了,楊兼也是可以批看文書的,處理的井井有條,但是兒子不在,楊兼一大早上就要晨起,往日裡清閒的作息全都被打亂了,忙碌得很。

  楊兼說:「這樣下去不是法子。」

  「確實不是法子!」韋藝終於找到了知音,哀求說:「天子,給卑將一條活路罷!」

  楊兼又說:「可是……我兒賭氣,現在不願意見朕,如何是好?」

  「說到底……」韋藝忍不住小聲叨念:「還不是天子朝三暮四的錯?」

  「嗯?」楊兼發出了一聲鼻音,韋藝連忙改口說:「卑將是說……那個甚麼……知子莫若父,還請天子想個好法子,把太子請回宮來,也好讓……讓卑將鬆一口氣。」

  楊兼放下毛筆,似乎在思考甚麼,隨即唇角綻開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韋藝登時後背發涼,總覺得天子一定想了甚麼糟糕的法子,否則怎會笑得如此詭異?

  楊兼說:「韋藝,你也想送走太子,是麼?」

  「自然!」韋藝說:「千真萬確!這還有假?!」

  楊兼點點頭,微微頷首,說:「既然如此,朕教你一個法子——你便從今兒個起,不要讓僕役打掃府邸。」

  「不要……打掃府邸?」韋藝一臉迷茫。

  楊兼的唇角還掛著瘮人的奸笑,說:「是了,不要打掃府邸,用膳的承槃也不要洗刷,全都堆在一起,換下的髒衣裳也不要洗滌,全都堆在一起,至於廳堂屋舍,更不要清掃,讓灰土全都堆在一起。」

  韋藝其實並非一個愛乾淨的人,得過且過,但是聽到這些,總覺得渾身也不舒坦起來,忍不住撓了撓後背。

  楊兼繼續說:「太子是我兒,朕很了解他的秉性,十足愛乾淨,你若是把府邸弄得髒亂不堪,不出三日,太子一定會回宮。」

  這法子……

  雖然損了點,但是聽起來好像有用!

  果不其然,韋藝回去之後便讓僕役放假了,不需要打掃府邸,但是工錢照舊,僕役們當然歡心了,第一日沒有打掃,第二日楊廣這個潔癖患者便忍不了了,想去找僕役打掃,但是無論廚子、騎奴、小廝還是侍女,全都不在府中,一個個找不到人影兒,韋藝又要進宮值崗,也不在家裡。

  吃過的承槃、穿過的衣裳堆在一起,地上蒙著一層灰,楊廣何其聰明,一看這場面,登時明白過來,絕對是楊兼的餿主意,而且還是一條有味道的計謀——餿臭!

  楊廣板著小肉臉,忍了一日,心想著朕甚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不就是髒亂了一些麼?有甚麼可怕?

  但是楊廣想錯了,的確很可怕,忍到了第三日,他真的忍不下去了,一刻也不想在韋藝的府邸里呆著,他衝進自己的屋舍,把自己的東西收拾起來,捲成一個小包袱,負氣背在背上,大踏步離開韋藝的府邸,心想著大不了去找別的府邸住,蜀國公尉遲佑耆的府邸最新落成,就在附近,尉遲佑耆為人乾淨,井井有條,府邸應該差不了。

  楊廣抱著小包袱,堪堪走出韋藝的府邸,定眼一看,府門口竟然停著一輛輜車,有人站在輜車旁邊,笑得一臉「老謀深算」,可不就是楊廣的便宜爹,當今人主楊兼麼?

  楊兼早就做好了準備,他知道楊廣的性子,一定忍不了三天,於是第三天便放下手頭的公務,親自來到韋藝的府門口等候著,果不其然,這還沒到正午呢,楊廣捲鋪蓋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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