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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兼說到這裡,在場眾人登時爆發出一陣譁然。

  他們都聽說過楊兼對齊人的蘭陵王不同,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楊兼因著赴宴,都落到這個田地了,竟然還能放過蘭陵王,一點子遷怒也沒有,還說可以送他離開。

  韓鳳看向楊兼的眼神,不由更加佩服了。

  高長恭抬起頭來,怔怔的看向楊兼,說:「你……要送我離開?」

  「怎麼,老四?你還信不過為兄麼?為兄說出來的話,哪條不算數了?」楊兼說:「說送你離開,便送你離開,難道你還不願意離開了?」

  蘭陵王眯了眯眼睛,沉聲說:「不願。」

  楊兼挑唇一笑,他的臉色雖然虛弱,缺乏血氣,但是笑起來莫名平添了一股說不出來的風華,光彩奪目。

  蘭陵王復又說:「你救我三次,又放我三次,不殺之恩無以為報,從今日起,長恭願代替將軍的雙目和雙腿,肝腦塗地!」

  楊兼笑著說:「都是好兄弟,說甚麼肝腦塗地?既然都進了自家門,以後千萬別拘謹。」

  眾人沒想到蘭陵王竟然也歸降了,當然,楊廣並不怎麼驚訝,低聲在楊兼耳邊說:「好一招以退為進。」

  楊兼輕聲說:「謬讚了。」

  蘭陵王高長恭、領軍將軍韓鳳歸降楊兼,雖然二人沒有帶來一兵一卒,但是這二人都是北齊響噹噹的虎將,對於楊兼來說,簡直便是如虎添翼。

  周軍與齊軍還在對峙,宇文直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為旁的,自然是因著楊兼的兵權。

  宇文直沒能奪取楊兼的兵權不說,頭髮還給燒禿了,燒了他頭髮的罪魁禍首郝阿保還歸順了楊兼,每日裡天天見面兒,宇文直卻拿郝阿保沒有法子,不單單是打不過郝阿保,郝阿保手裡還有兵馬,宇文直根本擰不過他。

  宇文直乃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吞,窩火到上火!如今楊兼又收服了蘭陵王和領軍將軍,宇文直越來越著急,必然要想個法子,奪走楊兼的兵權才好。

  有甚麼法子,可以一勞永逸,永遠的奪走楊兼的兵權,那當然是……

  殺了楊兼!

  這個法子宇文直平日裡是根本不敢想的,畢竟楊兼能夠一拳撂倒突厥武士,別看他平日裡斯文風流的模樣,其實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絕對不可小覷。

  加之楊兼身邊猛將如雲,甚麼驃騎大將軍宇文會、齊國公宇文憲,就連殘廢的宇文胄武藝也比宇文直高出很多,還有看似纖細的尉遲佑耆,也是一把好手。

  宇文直打不過他們,絕不可能對楊兼下手,但如今情況不同了,楊兼變成了一個殘廢。

  楊兼的雙腿折斷了還在恢復,肩膀又被穿了琵琶骨,眼睛因為冷箭的毒素也瞎了,可以說如果沒有人在旁邊,楊兼生活都不能自理,宇文直這個時候不下手,更待何時?!

  宇文直打算在楊兼的飯菜里偷偷動一些手腳,讓楊兼吃了直接暴斃,如此一來自己就可以接替楊兼的兵馬,何樂而不為?

  宇文直一直觀察著楊兼,終於讓他找到了空隙,這會子正是午膳時辰,膳房給楊兼熬了一些好消化的鹹粥,楊廣坐在床牙子上小心翼翼的給楊兼餵粥,很不巧的是,醫官這時候找了過來,把楊廣叫出去有事情商量。

  說是藥材臨時缺了一味,延州大總管李檦已經讓人去採買了,不過暫時還沒有買到,所以這湯藥臨時改了一味藥材,用其他代替,醫官不放心,便來知會一聲,免得生出甚麼誤會來。

  楊廣小大人一樣跟著醫官出門去談事情,房舍中只剩下楊兼一人,他靠坐在床上,正在閉目養神。

  宇文直一看,這絕對是大好的機會,等楊廣出了房舍之後,立刻輕手輕腳,偷偷摸摸的摸進楊兼的屋舍。

  因著楊廣離開,楊兼自己無法一手端碗一手用小匕,沒法子一個人進食,楊廣便把肉粥放在了一邊,這會子便便宜了宇文直。

  宇文直走進來,伸手在楊兼面前揮了揮,似乎想要確定楊兼是不是真的看不見。

  卻在此時,「唰!」楊兼突然睜開了雙眼,他本在閉目養神,猛地睜開雙眼,眼目直盯著宇文直,嚇得宇文直登時僵硬,屏住呼吸,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楊兼的目光「盯」著宇文直,不過很快滑開,沒有任何焦距,試探的說:「兒子?你回來了麼?」

  宇文直眼眸微微一動,但還是不敢吐息,死死屏住呼吸,原來當真看不見。

  楊兼又說:「兒子?」

  沒有人回應楊兼,楊兼隨即奇怪的說:「分明聽到有聲音,難道是風聲?」

  宇文直這才放下心來,等楊兼重新靠坐好,宇文直又開始悄悄的往前走,摸到案幾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將紙包里的藥粉一股腦灑進粥碗裡。

  藥粉進入粥碗,立刻便被融化,宇文直還輕手輕腳的將灑在碗邊和小匕上的藥粉全都擦乾淨,這才猙獰一笑,快速的轉身離開。

  宇文直前腳離開,楊廣後腳就回來了,並沒有耽誤太多時間。宇文直沒有走遠,出去之後繞到屋舍的後面,藏在室戶下面偷聽,似乎想確定楊兼吃下粥水。

  楊廣小大人一樣走進去,來到案幾邊,剛要端起粥碗,突然眯了眯眼睛,一雙圓溜溜的小貓眼變得森然起來。

  宇文直臨走的時候擦了粥碗和小匕,確定上面沒有任何藥粉的痕跡,藥粉很容易融化,沾到粥水之後立刻消失,也沒有任何痕跡,但壞就壞在宇文直剛才擦了小匕,他一動小匕,小匕便挪了地方,只是小小的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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