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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珽只好依言傳令,很快鳴金之聲響起,排列好陣型的戰船緩緩收攏,準備撤退。

  蘭陵王站在甲板之上,朗聲說:「今日我齊軍暫且收兵,希望您們周師好自為之!」

  楊兼笑眯眯的趴在戰船的欄杆上,很是悠閒的說:「這句話,應該是兼奉送給你們的,好自為之,下次見面兒,我可不放水了啊!」

  霧氣瀰漫,齊軍的戰船緩緩撤退,隊形眼看著已經凌亂,漸去漸遠,就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一直沒有說話的郝阿保突然猙獰一笑。他的面容比旁人都要清俊的多,又不是高大的類型,笑起來應該無害才是,但郝阿保一笑起來,整個人突然銳利,充斥著一股子野性難馴的錯覺。

  幽幽的說:「是時候了。」

  他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楊兼卻聽懂了,笑眯眯的說:「對待以前的老東家,你還真是不遺餘力啊?」

  郝阿保冷笑說:「有奶就是娘,這有甚麼好奇怪的。」

  楊兼點點頭,說:「真真兒勢利眼,不過……兼喜歡。」

  郝阿保沒有再說話,突然提起手來,打了一個手勢,郝阿保的士兵看到這個手勢,立刻點起火燭,將整個船隻全都點的燈火通明,霧氣朦朧間,火燭搖起來,異常醒目。

  「怎麼回事?」

  韓鳳第一個發現了周師的異常,說:「周賊怎麼還點起燈來,莫不是要放河燈?」

  韓鳳一頭霧水,但真別說,霧氣朦朧間,周師的大船點起火光,一片片燭火搖曳著,竟然朦朧又夢幻。

  蘭陵王眯起眼目,突然恍然大悟說:「不好!」

  他的話音一落,便聽到「啊呀——」的大叫聲,船上的士兵突然毫無徵兆的掉下水去,不只是一個士兵,接二連三的,一個接一個發出「哎呀啊!」的慘叫聲,噗通噗通全都掉了下去。

  安陵王立刻大喝:「有埋伏!全軍戒備!」

  原來火光並非是為了好看,而是信號,這霧氣朦朧之中,點火自然是最好的信號。郝阿保事先令狼皮前去做了埋伏,他的親信埋伏在水裡,看到火光立刻行動,偷偷游到齊軍的船隻邊上,將齊軍士兵悄無聲息的拉到水裡。

  「報!!是稽胡人!」

  「稽胡人在咱們船隻下面,他們善於泅水,把將士們全都拉下去了!」

  「快!快開船!」秘書郎祖珽厲聲下令:「開船!把這些稽胡蠻人甩掉!」

  士兵落水聲音此起彼伏,因著霧氣越來越濃郁,視野越來越差,所以齊軍士兵根本無從分辨稽胡人從哪裡上船,往往剛發現了稽胡人,後背又有稽胡人爬上船來,出其不意,直接將齊軍士兵拽下水去。

  齊軍士兵哪裡有常年居住在山谷的稽胡人擅長泅水,一落入水中,根本沒了抵抗能力。

  「開船!開船啊!」祖珽怒吼著,卻聽士兵慌張回稟:「不好了!不好了!開不了船。」

  「為甚麼!?」祖珽怒問。

  士兵回稟說:「稽胡人太過狡猾,他們開了小船,用鉤拒將咱們的大船拉住了!」

  據說鉤拒是三國時期諸葛亮發明的一種水軍作戰的武器,好像長戟一樣,但是頭上有鉤子。舟師作戰的時候,如果敵軍要前進就用鉤拒抵在敵船之上,把敵船推開,如果敵軍要逃跑,就用鉤拒勾在船隻身上,把船隻拉回來,如此一來,進可攻退可守。

  不止如此,多個鉤拒勾在船身上,還可以直接將船隻粉碎,簡直就是舟師作戰的外掛武器,無往不利。

  郝阿保給他的士兵們配備的兵器便是鉤拒,士兵們為了潛伏,劃的都是小船,比不得齊軍的大船,但是如此多的小船圍攏過來,鉤拒勾住了齊軍大船,大船一時間竟然無法開動起來,被稽胡人固定在了水中間。

  齊軍那麼多條大船,但將領們都在一條船上,郝阿保吩咐過了,只要圍困主將大船,其他船隻一概不管,如此一來,齊軍主將的大船和其他船隻便分了開來,而且越分越遠,眼看孤立無援。

  祖珽氣急敗壞的跺腳,大聲說:「莽夫壞事兒!!我就說不能退兵,你們看看!」

  「誰是莽夫!?」韓鳳第一個不答應,一把揪住祖珽的衣領子,說:「臭瞎子,你再說一遍!」

  退兵是蘭陵王、韓鳳和斛律光三個人一致同意的,但是誰也沒想到,楊兼竟然如此不要臉,說好了不打,轉頭竟然偷襲他們,不過仔細一想,楊兼確實也沒說不打……

  蘭陵王攔住韓鳳,說:「韓將軍,稍安勿躁,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韓鳳狠狠一把扔開祖珽,「咚!」祖珽直接坐了一個大屁墩兒,跌在地上,根本站不起來。

  就在他們內訌之時,突聽一陣輕笑聲傳來,原是楊兼的船隻已經跟了上來,不同於齊軍的凌亂,周師的水軍是層層遞進,慢慢推進,排著陣法開過來的,一副遊刃有餘,勝券在握的模樣。

  楊兼朗聲說:「小四兒,為兄說過了,再見面可不放水啊,沒成想這麼快便見面了!」

  他說著,對士兵下令:「勾住他們的船隻,勾穩點,全都抓起來,一個不漏。」

  蘭陵王一聽,楊兼野心勃勃,今日竟然是想將他們一網打盡,安得這等「好心」!

  「嗤——」蘭陵王當即抽出佩劍,說:「勞煩老將軍指揮,長恭為老將軍拖住周師。」

  斛律光點點頭,說:「千萬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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