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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直面子不好看,硬著頭皮說:「稽胡欺人太甚!這些賤民蠻夷!!李檦,你身為延州大總管,怎可放任這些賤民猖獗!?」

  李檦本是看不上楊兼和宇文會的,覺得他們不成才,反而是衛國公宇文直有一股子衝勁兒,哪知道如今一看,衛國公宇文直哪裡是有衝勁兒,分明是傻勁兒!

  這會子還責怪上自己了?李檦可是個老將,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米還多,冷笑一聲,說:「衛國公技不如人,還賴起了旁人?」

  宇文直臉皮又疼,心竅又疼,自己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比楊兼先一步抵達延州,緊趕慢趕渡河,這會子卻無功而返,而且落得一身狼狽,頭髮沒了,兵馬落空了,宇文直能不疼呢?

  宇文直氣的面色漲紅,看到跟在楊兼身邊的小包子楊廣,立刻把怒火全都灑在「軟柿子」身上,「嘭!!」一腳踹過去。

  楊廣反應迅速,一步閃開,雖然十足靈活,沒有被實在的踹到,但是小袍子上被碰了一個泥印。

  楊廣素來便有潔癖,眼看著雪白的小袍子上印了一個泥印兒,冷冷的瞪了宇文直一眼,隨即眼眸一動,轉頭扎進楊兼懷裡,裝作嗚嗚的哭泣,嘴裡撒嬌說:「嗚嗚嗚父父!疼疼!嗚嗚……欺負窩……」

  楊廣牟足了勁兒撒嬌,他知道自己一哭,楊兼絕對心疼,這樣就可以假借楊兼的手報復宇文直。

  楊兼看到宇文直踹自己的便宜兒子,立刻眯起眼目,但是下一刻眼眸一轉,也來了主意,他這些日子一直在觀察小包子,想發現小包子的端倪,如今正好趁這個機會,試探一下小包子。

  於是楊兼一反常態,這個護犢子的父父竟然沒有幫著兒子報仇,只是哄著小包子說:「乖,我兒不哭,沒事沒事,回去父父給你換件新衣裳。」

  楊廣心中暗暗吃驚,楊兼竟然沒有幫助自己報復宇文直,難道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楊廣可是不吃虧的主兒,臉色陰霾的偷偷盯著宇文直,看來這筆帳,只能自己算了。

  楊兼發現小包子的眼神,不動聲色,抱著小包子進了總管府下榻的房舍,拿出一件乾淨的小衣裳給他換上,說:「乖兒子,一會子父父要去河邊巡視一圈,看看稽胡的動向,兒子乖乖在府中,食一些炸糕,睡個午覺,好不好?」

  「好——!」小包子裝作乖巧,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楊兼懷疑了,還奶聲奶氣,特別乖巧的答應。

  粘人的把頭靠在楊兼懷裡蹭了蹭,小頭髮都蹭出靜電來了,擺出一個天真無暇的表情,說:「父父,稽呼是甚麼鴨?」

  楊廣如何能不知道稽胡是甚麼?他上輩子也圍剿過稽胡的殘兵,其實心裡很清楚,但為了盡職盡責的扮演一個「無知」的小娃兒,自然要問了。

  楊兼笑著說:「稽胡啊,我兒還太小,長大以後便知道了。」

  楊兼安撫了小包子,給他拿來豆沙餡的炸糕當點心吃,便假意離開去河邊看看,實則出了門,沒有走遠便繞了回來,想要看看便宜兒子的反應。

  果不其然,楊廣並沒有讓楊兼失望。

  楊廣的性子便是有仇必報,記仇的很,讓他吃虧是萬萬不能的,等楊兼離開之後,楊廣立刻翻身從床上跳下來。

  小包子歪歪扭扭的跑到案幾邊上,晃著小屁股坐下,一隻手抓了承槃中的炸糕往嘴裡塞,砸砸砸的啃著炸糕酥脆香軟的外皮,另外一隻手抓起毛筆來,展平一張蜜香紙,也不知在寫甚麼。

  楊廣自是在寫信。

  楊廣知道,宇文直眼下是領兵無望了,徹徹底底的輸了賭約,兵馬又在楊兼的手上,也無法硬碰硬,所以想要搶走兵權,只剩下一個法子,那便是——搜集楊兼的罪證。

  如果宇文直能搜集到楊兼的罪證,無論是中飽私囊、貪贓枉法,亦或者通敵賣國,只要是罪證,能讓楊兼下獄,那麼宇文直還是能領到兵馬的。

  楊廣唇角一挑,好得很,那朕便送你一個罪證。

  楊廣正在寫的書信,竟是模仿蘭陵王高長恭的筆記,楊廣用蘭陵王的口吻寫了一封信,信上大抵是說,如果楊兼帶著四萬兵馬投降,可以讓楊兼到北齊來做丞相,最後又寫了,今日子時詳談,地點是延州河邊的一個偏僻之所。

  楊廣寫罷,油乎乎的小手將毛筆一扔,吹了吹蜜香紙上未乾的字跡,自己上趕著送上這封移書,宇文直看到之後絕對欣喜若狂,必定會偷偷去抓楊兼的把柄,如果能逮到北齊蘭陵王,那更是大功一件。

  小包子等信上的墨跡干透了,吃完了一隻炸糕,仔細的擦了擦小肉手,然後將信件折起來,裝進信封里,便蹦蹦跳跳的離開了屋舍,帶著信件神神秘秘的跑了出來。

  楊兼不知他寫的是甚麼信件,眼看著楊廣跑出來,趕緊躲藏在暗處,就見到小包子拿著信件,跑到了宇文直的院落外面,晃來晃去,也不知道在幹甚麼。

  沒一會子,宇文直換好了衣裳從屋舍里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小包子,不止如此,小包子手中還拿著甚麼東西,見到自己調頭便跑。

  宇文直立刻追上去,一把抓住小包子,說:「小崽子!你偷了甚麼東西?!」

  「窩沒有!窩沒有!」小包子假意掙扎著,踢騰著小肉腿兒,好似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奶聲奶氣的說:「窩……窩沒偷東西,不給你看,這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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