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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

  箭矢應聲而下,卻不是齊軍放箭的聲音,隨著高阿那肱的吼聲,又有箭矢從天而降,一下子扎透了高阿那肱的琵琶骨,這回竟然是從反方向來的,高阿那肱完全被楊兼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沒有注意反方向,「咕咚!」一聲,被弓弩的力氣一帶,直接倒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

  楊兼還是猶如天人一般立在大石之上,眼看著高阿那肱倒在地上,這才笑了笑,說:「看甚麼呢?不騙你,本將軍真的不會射箭,你的對手在那面呢。」

  楊兼身為一個現代人,雖然早年被迫打過黑拳,騎馬也勉勉強強,但是射箭這種技術活兒他真的不會,還不如讓楊兼抻麵條呢,因此楊兼剛才俊美不凡的拔身而立,只是擺了一個彎弓的姿態而已,目的就是吸引齊軍注意力。

  真正的「火力」,其實在他們身後。

  「伏兵在那裡!!」

  「有伏兵!」

  「是弓箭手!」

  方才那穿了高阿那肱琵琶骨的一箭,其實是宇文會射出的,宇文會藏身在羊腸坂的石頭間隙中,臉色肅殺陰霾,冷冷一笑,說:「敢傷我兄長,老子弄不死你!」

  箭雨從天而降,緊跟著宇文憲和尉遲佑耆率領伏兵,從側地里襲擊而來,將齊軍段成兩半。

  「給我擋住!」高阿那肱從地上掙扎的爬起來,他手掌受傷,肩膀也傷了,好像一隻狗熊,笨拙的在地上爬了好幾下,惡狠狠的嘶吼著:「擋住!!給我擋住!可惡周賊!」

  場面混亂不堪,楊兼這會子施施然的從大石上跳下來,猶如進了自家門,四平八穩,閒庭信步的走到囚車旁邊,還拍了拍囚車,笑著說:「老鐵,怎麼樣,老王來救你了。」

  蘭陵王吃了一驚,似乎沒想到楊兼會出現在羊腸坂,不過轉念一想也沒甚麼不可能,畢竟齊軍已經從潼關撤退,沒有了防線,楊兼的軍隊出入無阻,伏兵可以出現在羊腸坂,也不甚麼問題。

  楊兼擺了擺手,尉遲佑耆直接將囚車砍斷,把蘭陵王放了出來。

  四周都是大呼的聲音,高阿那肱的親信正在應戰,楊兼站在混亂之中,卻好像站在了是世外桃源里,說:「小四兒,現在是不是特別感動?不如便從了為兄,跟為兄回家可好?」

  蘭陵王眯著眼睛,看著四周混亂的場面,沙啞的開口說:「倘或長恭不願歸降呢?」

  「不願?!」宇文會暴脾性瞬間炸了,說:「你這豎子不識好歹!」

  楊兼攔住發怒的宇文會,對蘭陵王說:「為何?」

  蘭陵王說:「大齊是長恭的母國,誰能拋棄自己的母親?」

  楊兼笑了笑,難得有些正經,幽幽的說:「可是……你的母親已經拋棄了你。」

  在這一點上,楊兼似乎能體會到蘭陵王的心情。多少次,有多少次楊兼都抱著僥倖的幻想,母親只是生病了而已,她也很痛苦,自己只要……只要體諒一下母親,忍一忍,甚麼都過去了。

  而楊兼忍來的,卻是痛苦的厭食症,他以為只是厭食症這麼簡單之時,楊兼又被母親拉去地下拳場打黑拳賺錢,一次一次的僥倖,一次一次的幻滅……

  蘭陵王沉聲說:「長恭以直道事人,走到哪裡都會被人嫌棄,又何必離開母國呢?」

  蘭陵王所說的,乃是歷史上鼎鼎大名的聖賢,坐懷不亂的主角柳下惠的名言——「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

  用正直不虛偽來侍奉人,到哪裡不會被罷免三次呢?到哪裡不一樣呢?

  蘭陵王眯了眯眼睛,喃喃的說:「有死而已。」

  楊兼聽到這裡,不由嘆了口氣,他難得沒有展現溫柔的笑意,因為這會子,他一點也不想笑,蘭陵王顯然是撞了南牆都不回頭的人,巧的是,楊兼也是同類……

  楊兼淡淡的說:「好,兼放你走。」

  別說是沉不住氣的宇文會,蘭陵王本人也吃了一驚,震驚的說:「你……」

  楊兼還是如此平靜,說:「還記得京兆之時,兼也放了大王離開麼?這是第二次,俗話說了,事不過三,希望我們第三次見面之時,已是自己人,否則……不死不休,不如不見。」

  蘭陵王盯著楊兼,久久不能回神,說:「你當真放我走?」

  楊兼輕笑一聲,又恢復了不正經的紈絝模樣,說:「自然,兼又沒有特殊癖好,要一個死人有甚麼用?」

  楊兼說著,抬起手來,尉遲佑耆立刻牽來馬匹,將馬韁放在楊兼手中,楊兼將馬韁遞給蘭陵王,說:「天色要黑了,早些上路,高阿那肱這面為兄可以拖住,你快些趕回鄴城去罷。」

  蘭陵王也不廢話,立刻翻身上馬,拱起手來,沙啞的說:「保重!」

  楊兼擺擺手,說:「保重的是你,看看你這落魄的樣子,哪裡有點美男子的模樣?」

  蘭陵王一笑,再不多話,立刻揚起馬鞭,策馬飛馳,沖向羊腸坂的小路。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高阿那肱眼看著蘭陵王要跑,怒吼著:「給我抓住他!!別讓逆賊跑了!」

  但是齊軍被周師的伏兵衝突阻攔,還有齊軍士兵是受過蘭陵王恩惠之人,因此根本未有盡心和楊兼的伏兵對抗,只是做做樣子,如此一來,高阿那肱根本攔不住蘭陵王,眼睜睜看著蘭陵王策馬離去,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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