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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兼眼看著小流民不哭了,鬆了口氣,便與老二楊整老三楊瓚一同出了營帳,準備去看看那受傷的年輕流民。

  嘩啦一聲,楊兼剛剛打起帳帘子走出去,小包子楊廣那張肉肉的小臉上,甜蜜友好的笑容瞬間消失,消失的一乾二淨,換上一張不同於小孩子的高冷表情。

  小流民可不知楊廣會瞬間變臉,還揪著楊廣的衣擺,說:「頑!頑!」

  小包子楊廣哼了一聲,像模像樣的拍了拍了自己的衣角,聲音還是糯糯的,一口童音,說出來的話卻著實「冷漠」的緊:「別拽窩。」

  他說著,低頭看向坐在地上頑耍的小流民,單邊的唇角輕輕一挑,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偏生他現在小小肉肉的,唇角一挑唇邊竟然浮現出一個甜滋滋的小酒窩來。

  小包子楊廣操著一副奶萌的口音,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小流民,「冷冷」的說:「隋國公府的小世子,只能是窩一個人,你……做夢。」

  楊兼併著兩個弟弟,前去探看那受傷的年輕流民。因著那流民受傷,所以楊整給他單獨安排了一個小帳子,他們走過去的時候,醫官正好退出來。

  流民受傷並不算重,只是擦傷,箭矢沒有留在肉里,但是傷口面積很大,流血頗多,需要將養歇息。

  楊整率先打起帳帘子走進去,他前腳進去,後腳突然一轉又邁了出來,向後仰著頭打量營帳,也不知在做甚麼。

  老三楊瓚奇怪的說:「二兄,做甚麼耍寶?」

  楊整撓了撓後腦勺,傻呵呵的笑著說:「無錯啊,就是這個帳子,但是……但是……」

  楊整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乾脆說:「大兄,三弟,你們進去看看便知了!」

  楊兼有些狐疑,還是依言進入帳子,一走進去,一向「榮辱不驚」的楊兼也稍微吃了一驚,一旁的老三楊瓚驚詫的說:「你……你是那流民?」

  營帳中除了楊兼兄弟三人,只剩下被救回來的傷患流民,不會再有第三個人,而令楊整和楊瓚如此吃驚的是,這傷患流民,洗乾淨了顏面,換上了一身整潔的粗衣,卻仿佛脫胎換骨了一般。

  只見那傷患流民,大抵二十歲左右,與楊兼的年歲差不離,身材高挑挺拔,比楊兼大約高出半個頭有餘,與高大健壯的老二楊整差不多高矮,卻沒有楊整那般雄健,透露著一股子儒雅的姿儀。

  流民面容俊美無儔,整張臉面竟挑不出一點子瑕疵,在林間之時,因著流民臉上都是污泥,所以根本看不出顏色,沒成想只是稍微打理,仿佛璞玉一般光彩奪目,令人屏息。

  楊整傻笑說:「我還是頭一次見到能與大兄比美之人!」

  楊兼上下打量了兩眼那俊美的流民,說:「傷勢如何?」

  那流民俊美是俊美,但一開口,竟然傻裡傻氣,說話還結巴,磕磕絆絆的說:「沒沒沒、沒事了!好……好好的很!」

  他說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包紮的傷布上還印著血跡,流民一活動,登時「嘶」的抽了一口冷氣,看起來十足不聰明。

  楊兼說:「醫官讓你多休息,我會讓僕從在外面侍奉,若是有事兒,你喚僕從便是。」

  流民又傻兮兮的笑起來,不同於老二楊整的憨厚,是那種恨不能流淌大鼻涕的傻笑。

  楊兼復又上下打量了兩眼難民,說:「還不知你的名諱。」

  流民嘿嘿傻笑一聲,說:「我、我我——叫楊、楊老老四!」

  楊老四?

  這年頭的窮苦人吃飯都吃不起,更別說起名字,有個姓氏便不錯了。這流民顯然是起不起名字那種人,只有一個排序,恐怕是在家中排行老四,所以喚作楊老四。

  楊兼突然笑得「一反常態」,已經不算親和,更像十足的殷勤,說:「楊老四?你姓楊,那真真兒是巧了,怪不得我第一眼見你,便覺得你十足合眼緣,老四好啊,正好我們家只有三個兄弟。」

  楊兼說著,上前一把拉住了楊老四的手,暗昧的摩挲了兩下楊老四的手心,那舉動活脫脫一個綺襦紈絝,仿佛要當街強搶一般,而且搶的還是一個比自己高大的男子。

  老二楊整一臉不明所以,又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老三楊瓚則是微微蹙眉,不知大兄哪根筋突然搭錯了弦。

  楊老四顯然也被楊兼的紈絝氣質嚇到了,往後退了兩步,下意識蜷縮了一下,把手從楊兼的桎梏中抽出來。

  楊兼見楊老四對自己避如蛇蠍,也沒有在意,並未多加糾纏,嘩啦一聲抖開腰扇,說:「那你多多歇息,我們便不叨擾了。」

  說罷,擺了擺腰扇,示意離開營帳。

  楊兼用腰扇挑起帳帘子,率先走了出去,楊整和楊瓚跟在後面,也走了出來,三個人離開小帳一段距離,楊兼這才站定下來,收斂了一身的無賴氣場,仿佛剛才的紈絝氣質是大傢伙兒的錯覺一般。

  楊兼低聲說:「老二,你遣些信得過的人手,看住這個楊老四。」

  楊整奇怪的說:「大兄,這楊老四不過是個流民,有甚麼不同尋常不成?」

  楊兼唇角掛著淺笑,語氣十足篤定,說:「不同尋常?自是不同尋常。這楊老四絕非難民一流,不知你們方才察覺無有,楊老四這一身細皮嫩肉可不是風吹日曬的流民能同日而語的,必定是養尊處優之輩,且……他的掌心裡都是繭子,也絕非是粗使勞作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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