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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伯目無懼色,冷冷看著他:「之前約法三章,凡是入了我們藥鋪的人,你們都不許再插手,現在是想違背誓言嗎?若真是這樣,縣令大人的病我也不治了!」

  「你!」那賊人憤怒地看著他,卻無可奈何。

  乾伯簡簡單單兩句話卻解開了困擾容卿這麼多天的問題,之前她就覺得,如果乾伯果真救了很多逃到這裡的富賈商人的話,小宮山的水匪怎麼可能放過他?商人得救,逃出去後一定會報官,可仍然沒有人來剿匪,說明這裡一定有官賊勾結。

  現在看來,小宮山這窩水匪是勾結了磬陽縣的縣令,縣令又有把柄在乾伯手上,所以才變成了現在這副誰也動不了誰的局勢。

  「乾大夫,你就睜一隻眼閉

  一隻眼不行嗎?」

  正僵持時,門外突然走進來一個身穿青色官服的人,那人扶著腰間革帶淡淡笑著,看著剛過而立之年,臉色蠟黃,神情好不猥瑣!

  「這人我們今天是必須要帶走的,還請您勞駕將人帶出來,真要我動手,面上可不好看了。」那縣令鼠眼冒著精光,言語間逼迫。他們這麼多人,倘若動真格的,乾伯也無能為力,可他身為醫者,心懷仁善,濟世扶弱的原則早已烙印在心,斷斷不會屈服。

  縣令抬手一揮,那幫官賊便已動起手來,幾個人衝進屋裡搜尋,很快就將那個受傷的人架了出來,乾伯看了,掙扎著推開那個壯漢,想要撲過去救人,卻被怒極的賊人撞倒在地,眼看著揮刀就要看過來,一隻手卻突然將那人擋住。

  那人用力,卻怎麼都砍不下去。

  「老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會抵抗,就手下留情吧。」李績將手上制住的人推出去,負手而立,容卿看他把乾伯救下了,放鬆地呼出一口氣。

  「你是誰?」縣令眯著眼睛,將李績上下打量一番,「你可知我是誰?這天下不是誰的閒事都可以管的!」

  他似乎也看出李績身手不錯,想要勸他莫管閒事。

  可這話對著李績說就說錯了。

  容卿走到李績身後,目光卻始終看著那個被人提著,手腳無力垂喪著頭的人,他臉上都是血,頭髮胡亂地貼在臉上,有出氣沒進氣。

  可容卿卻越看他越熟悉。

  「你是磬陽縣令周陟,錦州上雲人氏,大延朝時便任磬陽縣令,跟小宮山水匪勾結,掠奪過路人財務,坑害人命。」李績向前一步,每說一句話都像是踩了周陟尾巴,雖然他罪名在場的人無不知曉,可是讓人這麼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還是讓他沒臉。

  誰知道李績並不停歇,他繼續說道:「你不僅跟水匪勾結,近來還跟一夥反賊互通有無,只是你們生了嫌隙,你想殺了他吞併他的手下,擴大小宮山水匪的勢力範疇,這樣,也許連州府那邊都管不了你,還是說,你早已跟上面通過氣,所以才敢這麼為所欲為呢?」

  周陟瞪大了眼睛:「你……你怎麼知道?你是誰?」

  李績的話不僅說給那些官賊聽,容卿也聽到

  了,她始終盯著那個斷臂之人,塵封的記憶一點點甦醒,眾目睽睽之下,她突然邁動腳步,向那人走過去,越是靠近,那張混淆在血色之下的臉就越明顯,到了跟前,她忽然笑了出來:「原來你還活著?」

  「我以為你早就死在宮變里了。」

  「蘭子衍,咱們好久不見啊!」

  女人的嬌笑聲柔媚入骨,卻多了分刺骨的陰寒,被架著身子早已經奄奄一息的人全身一震,他慢慢抬起頭,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周陟一看,這兩人絕非普通人,他們知道的東西遠比想像中要多,那就決計不能留了,動手一揮,便要命人將他們拿下,水匪和官兵紛紛持刀圍上來。李績走到容卿身前,將她護在身後,因為見到「故人」情緒有些波動,她掌心冰涼,眼中恨怒交織,正好這時有人揚刀劈來,砍向兩人中間,李績握著她手心向前一擋,抬腿踹上那人胸膛,兩人擊退之後已是橫眉微聳。

  「還不動手!」

  這話是李績說的。

  周陟還沒弄明白他為何要這樣說,不知道哪飛來一棵石子正好打在他腿上,他膝間一痛,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與此同時,小藥鋪四面八方紛紛跳下來一波人,湧入這方小院落里,乾伯和乾伯互相抓著手,目露驚恐,卻見那些人三兩下就將官兵和水匪制服了,明顯不是衝著他們來的。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周陟被金翎衛控制住,還不清楚局勢怎會這麼快就發生轉變。

  李績拉著容卿走過去,笑容半露:「前幾日你跟他在水上劫了幾艘船,不知道自己劫的是誰嗎?」

  周陟面色一僵。

  孫乾將蘭子衍拖過來,周陟下意識去看。

  容卿掙開李績的手,走到蘭子衍身前,半蹲下身,薅著他的頭髮讓他看著自己。

  儘管還是噁心,心中卻又有快意。

  「蘭子衍,你可知自己也有今天?」

  蘭子衍仰著頭,呼吸已漸微弱,那個影子模糊不清,他好像想起五年前,在去往底下暗牢的狹窄甬道上,那個少女用充滿恨意的眼神望著自己,就像她的姑姑。

  他一生淪為別人的棋子,欺騙心愛之人,謀害岳丈全族,最後妹妹死了,捍衛的皇城破了,自己什麼也沒得

  到,反而失去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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