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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宵禁的鼓聲傳到殿中,李延慶才沒了繼續商議的心思,他讓官員退下後,便與李淮一道用了晚膳。

  原本李延慶還想多聊上幾句,可沒想到竟身體有些不適,只好在大太監的攙扶下,先回了寢殿。

  李淮看著他有些佝僂的背影,雖有擔憂,可也更是警覺,父皇身子比半年前差了許多,而儲君之位還沒有著落,只怕近些日子朝堂後宮都不怎麼太平了,而他也要早作謀劃。

  送走李延慶後,李淮便立在殿中等著小太監前來領路,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他忽然瞟到掛在大殿牆上的一幅畫動了一下。

  李淮有些詫異地轉身去看,只見那畫上畫著的是華山奇峰,並沒有什麼怪異之處,又見清風吹進殿中將畫角微微吹起,便以為只是清風作祟。

  遲遲沒有等到領路太監,雖不太合規矩,可這時辰也遇不到什麼別的人,李淮便獨自一人往殿外走去。

  夜幕降臨,因著陰雲的關係,見不著漫天的繁星,眼中只有宮中延綿不斷的燈火,他沿著走廊繞過偏殿,卻連伺候的宮人也沒有瞧見,不由有些奇怪。

  就在他剛走過偏殿的窗戶時,忽然聽到裡頭傳來了一聲女子的輕笑聲。李淮立刻止住了步子,眉頭緊皺著看向緊閉的窗門。

  這輕笑聲在夜裡顯得十分詭異,聽著也不像是宮人該有的打趣,此處是紫宸殿的偏殿,也不該有后妃在此,何況父皇早已回了寢殿。

  李淮正猶豫要不要推開窗戶時,卻又聽到裡頭還有年輕男子的聲音,那聲音低沉,不停說著些調情的孟浪話,惹得那女聲嬌啼不止,緊接著便是衣物的摩擦聲和兩人不堪入耳的歡愉聲。

  他心中一怒,沒想到竟有人敢在皇宮中行這般苟且,可茲事體大,他也不能就這樣闖入,萬一真是父皇的后妃,豈不是落了父皇的臉面。

  那男子的聲音漸漸變大,李淮越聽越是熟悉,直到女子喊了一聲「四郎」,李淮這下更是震驚,難不成這般膽大在紫宸殿裡苟且的是吳王李沐?

  穿廊而過的風像知道了他的心思一般,此時竟將偏殿的大門吹開,一時間耳邊的艷語消失,李淮心中思索一番,想好了一會兒對峙的言語,便光明正大地踏入了偏殿。

  誰知與他想的不同,偏殿中空無一人,只能聞到濃郁的龍涎香,就好像他方才聽到的全是幻覺。

  李淮下意識就覺殿中有異,警惕地看打量著四下的陳設,尋找可有人來過的痕跡,直到他看見牆上的一副夜宴圖,便愣在了當場,眼中滿是驚疑。

  那副足有半面牆寬的夜宴圖上,正中心是在大殿裡飲酒賞月的君臣,後偏殿後的梅林里,竟多了一對衣衫半褪的男女交疊在一起。

  李淮不止一次見過這幅夜宴圖,極其確定從沒有過這對男女,而更是讓他心中大震的是,畫上的男女竟然會動,兩人一舉一動和面上變幻的表情都像是活生生的人,而那長相,分明就是他的皇弟李沐和父皇新封的尉遲才人。

  殿中的香味馥郁,熏得李淮腦仁疼,就在他要上前仔細去看那副畫時,忽然就見畫中的尉遲才人看了自己一眼,即便是畫中的人,李淮也能看出她臉上的驚訝,可緊接著卻掛上了一副期待的笑容,還朝他伸出了不著寸縷的藕臂。

  李淮只覺天旋地轉,心中湧起難以明喻的感覺,眼前的景象在梅林與偏殿中反覆變幻,而李沐與尉遲才人纏綿的軀體也近在眼前。

  他立刻低下頭扶住門框,不讓自己再去看那副畫,可卻覺得身體越來越熱,一股難耐的燥火從下腹升起,燒得他寸步難行,恨不得跳進冰窟之中。

  不對勁......

  不管是不是幻覺,李淮心中清明地知道絕不能在這個地方著了道,便狠下心咬破自己的舌尖,刺痛傳遍四肢百骸,他才恢復了點對身體的控制,毫不猶豫地奪門而出。

  可那難受的熱度只消失了一陣,便又鋪天蓋地而來,他拼著極大的耐力,才堪堪走到了宮門口。

  「王爺。」車夫在外頭等候了多時,見李淮終於回來,連忙上前行禮。

  李淮此時已滿頭大汗,感覺自己的身體馬上就要被燒成扉粉,就連走路都有些不穩,他咬著牙留了句「回府」,便在車夫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就在他離開不久,梅林中一處隱蔽的角落,李沐大汗淋漓地癱倒在地,抱著他父皇新封的才人一臉餮足。

  尉遲小娘子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趴在李沐身上柔聲道:「你我真是膽大,就不怕被聖人知道?」

  「怕什麼,這地兒隱蔽地很,況且就算瞧見了,我母妃也能處理妥當。」李沐美人在懷,心中便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顧忌,想到這女子雖是父皇的妻子,卻心屬自己這個年輕力壯的,更是有一種頗為奇妙的滿足。

  尉遲小娘子撐起身子看向他,眉眼中還掛著艷色,低聲道:「即便被晉王殿下瞧見,你也不怕?」

  她這話說得雲淡風輕,卻聽得李沐立刻冒出了一身冷汗,那點兒最後的旖旎溫存全都消失殆盡,「李淮?他怎麼能知道?」

  尉遲小娘子指了指不遠處的樹枝,一臉好奇地說:「那不是晉王殿下的玉佩嗎?」

  李淮此時根本不在梅林之中,也從未到過梅林,他盤腿坐在車廂中忍受著烈火灼身,卻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腰間少了塊玉佩,而那玉佩還出現在了尉遲小娘子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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