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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愛了她十一年,一點不比她少,」薄臣野由著她罵,他說,「我是個自私的混蛋,林景澄,我不是來求你們幫我。」

  「那你是來做什麼?」不愧是他,有求於人時仍高高在上,令人厭惡,又讓人有種微妙地感覺——

  在楚梨最困難的那段時間,楚梨沒想過放棄,她說薄臣野不會變,她只等他把一切解釋清楚。

  他確實沒怎麼變。

  依然是一身天生的傲骨,好像那樣冷的外殼下,靈魂也是堅硬的,林景澄常不能理解薄臣野能給予楚梨怎樣的愛?

  「給我七天。」

  薄臣野只說了這麼一句。

  七天?

  「原不原諒你是楚梨的決定,你憑什麼覺得七天就夠了?」

  「因為她知道我愛她,」薄臣野起身,「我也知道她多愛我。」

  惡俗的一句話,他說出來卻像一句平靜的陳述。

  薄臣野走後,林景澄問起李曜,「這是愛嗎?一聲不吭消失那麼遠,這算哪門子愛?」

  李曜卻只是擁著她,說薄臣野這些年在薄家不容易。

  「他能有什麼不容易?」林景澄才不理解。

  「薄家的情況很複雜,到時候讓他跟楚梨解釋好了,」李曜笑道,「少操別人的心。」

  而彼時,林景澄和江茵站在餐吧門口。

  她們一直以為薄臣野從來不會有這樣的片刻,而彼時,在一片吵鬧的環境中,他目光中是一片深沉的溫柔。

  他只有對楚梨才這樣。

  「媽的,跟我們說話的時候就像我們欠他一樣,」林景澄罵了句髒話,「不行,七天夠個屁,讓楚梨好好給他上一課。」

  江茵哼笑出聲。

  -

  楚梨墨跡了好一會才回房間,她一言不發,趁著薄臣野還沒回來時去洗澡,然後迅速地換了睡裙,她出來準備吹頭髮,隱約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於是直接將毛巾一扔,人鑽進了被子中。

  薄臣野沒什麼胃口,眼看著楚梨也剩了不少,那一吻好像無事發生,楚梨提前結帳上樓,林景澄和江茵估計是倒時差了,給她發了個晚安就沒再回消息。

  楚梨躲進被子,大床很大很柔軟,她幾乎是躲在最床腳的位置,薄臣野開門進來也沒說什麼,但楚梨隱約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床是在房間的中央,楚梨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卻正好看到薄臣野在換衣服。

  房間的燈光很朦朧,整體的色調又是暗紅色,他脫下襯衫,裸露的身體線條平整而分明,楚梨迅速閉上眼,隱約聽到他走去浴室,似乎拿了什麼出來。

  「頭髮吹乾再睡。」

  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楚梨沒動,繼續用被子蒙著自己。

  薄臣野見她鐵了心不起,索性將電吹風插到了床頭邊。

  他抬手將被子掀開一角,吹風機的聲音響起,楚梨終於睜開眼,便看到了薄臣野半蹲在窗前,他已經換了一身睡袍,就這樣為她吹頭髮。

  「捨得睜眼了?」

  「你吵到我了,」楚梨有點不悅,「你管我做什麼?我就喜歡這樣睡。」

  「感冒了怎麼辦?」薄臣野笑笑,他就自愛她面前,俊顏就在她的眼前放大。

  她這樣近距離地看到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的,看她時很乾淨,只是在溫柔地注視她,她亦可以在他的瞳孔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楚梨被他這樣看,有那麼一剎那以為是自己在無理取鬧,她一臉不高興地坐起來,枕頭上已經有一小片水漬。

  「什麼時候養成的壞習慣?」

  她想去拿吹風機自己吹,但薄臣野沒給她,她裹著被子坐在床邊,薄臣野站在旁邊。

  他的長指穿過她的頭髮。

  熱風拂過她的臉頰,她頭髮上的潮濕味道跟他指間的一絲菸草氣息交融。

  她坐在那,他就站在她的身前,楚梨的視線不知道往哪裡放,無意間,目光掠過他的睡袍。

  藏藍色的睡袍系的松垮,她不是故意去看,卻仍舊看到了他左胸前的那行小小的英文字。

  正在他的左胸口。

  他抬起手,動作似乎大了點,睡袍的領口微敞。

  他左胸下方,似乎多了一個疤痕。

  她回憶起以往的記憶,確信那時是沒有的。

  「怎麼弄的?」

  吹風機的聲音中,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啟口問了一句。

  薄臣野沒答,只專心為她吹頭髮。

  他不答,她也不再繼續問。

  只是這樣的沉默,讓楚梨覺得有些譏諷。

  他才給她吹完頭髮,楚梨便直接將枕頭翻轉過來躺下。

  動作很大,大床都動盪了幾下。

  薄臣野沉默看她,低聲說,「給我幾天時間。」

  「隨便。」

  「等林景澄婚禮後。」

  「那你覺得,」楚梨背對著他,「你憑什麼覺得,那個時候我還想知道呢?」

  「……」

  楚梨翻身睡覺了。

  薄臣野摁了內線,有專人來收了他們換洗的衣物送去乾洗。

  楚梨其實沒有什麼睡意,她只背對著薄臣野閉著眼睛,而空氣中有一陣詭異的安靜,好一會,安靜結束,他推開了陽台上的門。

  楚梨終於假借翻身去看。

  落地窗被淺香檳色的窗簾掩著,她下午沒細看,沒看到外面一個露天的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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