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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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今日朝堂之上因為楊太生的事掀起風浪,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卻在隔日傳出一個令所有人都譁然的消息。

  楊太生在刑部大牢觸柱自盡身亡了。

  這一下不管是要他死還是要他生的人都措手不及,楊太生的擁簇者以及學生跪在朝堂外泣血叩頭,直指是刑部大牢虐殺了楊太生,楊太生要是有自盡的意思,那早在被下大獄之時就了斷了,怎麼會在忍受了斷腿之痛,大牢困苦,又適逢大赦時自盡?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有人構害。

  而刑部尚書自然不認,竟將楊太生的屍首抬出來讓眾人驗屍,看是自盡還是被人脅迫,這一下更是讓楊太生的擁簇者泣血,鬧得沸沸揚揚,觀政的太子殿下只得請出在深宮修養的皇帝。

  一向性格溫弱的皇帝大怒,竟命內侍杖責跪在殿外的大臣,一時間哀嚎與鮮血齊飛,還是太子殿在殿外下跪苦苦相求留百官顏面才得罷。

  最後楊太生依舊被定了個誹君枉上的罪名,只不過人已經死了,就匆匆了事,其親族子嗣被發配離京,兩代不准科考,而由於皇帝實在覺得楊太生死的太舒服了,遷怒刑部,將刑部尚書罵了一通罰了俸祿。

  判決如何,雙方心裡各自有定論,清流們認為楊太生就是被朱春明虐殺的,而朱春明則也氣得跳腳,認為這楊太生實在是太可惡了,臨死也要噁心自己一把。

  聽著屋內朱烍的破口大罵,拍桌子摔凳子,站在屋外的靈元卻如同已經呆傻了一般。

  他站在那裡,整個人僵直,一半身子映在燈光下,另一半則罩在黑暗中,神色忽明忽暗,雙目閃著野獸般的光芒。

  「二少爺?」有人在一旁輕聲喚道。

  靈元的視線轉過來,看到是一個當朝大人。

  「大人。」靈元含笑拱手。

  更多人的從屋內走出來,面上都有些訕訕的,顯然被罵的不輕。

  「老2,你查的怎麼樣?」朱烍站在門口,沉著臉,難掩暴躁的問道。

  對於楊太生的死,朱家父子認定不會這麼簡單,因此讓人排查楊太生死之前接觸什麼人。

  「那一天共有四人探望了楊…楊太生….」靈元從袖子裡掏出一捲紙遞上去。

  朱烍抖手打開,掃了一眼焦躁更甚,見其中三人都是熟悉的,楊太生的學生們,而另一人則很眼生。

  「顧漁?」他皺眉道,「這不是咱們的狀元公嗎?他去探望楊太生做什麼?」

  「大牢的人說,他並不是特意去探望楊太生的,而是作為刑部員外郎視察去了….」靈元答道。

  「這小子被升任刑部員外郎了?」朱烍皺皺眉,對這個消息有些模糊。

  「是,是陛下備了三個位置要他選,狀元公說想要親自看看再做選擇…」有知道內情的人立刻說道。

  「他倒真不客氣」朱烍聽了笑了,卻依舊沒有消去懷疑,「那他去的也太巧了…」

  「他那日見了楊太生,差點被嚇死,掩著嘴就跑出大牢了,並沒有多說什麼話,立刻跟皇上請辭了刑部員外郎的職務,聽說還要去外放…」靈元答道。

  「毛沒長齊的小子膽小如鼠」朱烍哈哈笑起來。

  大家都跟著笑起來,靈元也跟著笑,不過他的笑看上去格外的滲人。

  「我估計這老頭是因為大赦無望才沒了生意…」有人猜測說道。

  朱烍擺擺手,不願意多談,「真他娘的晦氣,這老東西,真會噁心人」

  於是大家點頭附和著。

  「他死了就死了,但是那些活著的傢伙們可不能便宜了,你們回去,好好給我列一份名單….」朱烍拍著獨自,咬牙說道。

  眾人應聲知趣的告辭。

  朱烍絕對不會親自送他們的,這個工作自有靈元來做,送別回來,站在朱烍身前,靈元欲言又止。

  「說吧。」朱烍大咧咧的靠在木椅上道。

  「大少爺…」靈元忽的單膝跪下,「放過顧海吧…」

  「哦,你那個恩公…」朱烍挑著手指不咸不淡的說道,「你這個恩公也實在是太不著調…」

  靈元叩頭。

  「起來吧。」朱烍說道,忽的問道,「我倒忘了問,你看上的那小妞到手了沒?」

  「我正是要說這事…」靈元抬起頭,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顧海知道我身份了,將我打出門…這事…」

  他嘆了口氣,攤攤手,「算了…」

  「我就說這小子不著調」朱烍一拍桌子哈哈大笑,站起來,將靈元一把拉起來,「那種小門小戶的女子有什麼好的,我也見過,長得也怪寒磣人的…我這就跟娘說,給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

  「那就讓娘和哥哥費心了。」靈元笑道,遲疑一刻,「所以我想求哥哥,從此後便報了這救命之恩再無瓜葛…」

  朱烍略一思索,閃過一個念頭,「也罷,不過,這小子實在是太吵人,就讓他滾得遠遠的吧。」

  「謝大哥。」靈元躬身說道,垂下頭,掩去眼中閃過的一絲決絕。

  而與此同時,東宮內,太子瑋看著顧漁,也問出了有關任職的話題。

  「既然父皇的三個職位,你都拒絕了,孤不知道還能為你做什麼。」他淡淡說道,看著面前丰神俊秀的年輕人。

  顧漁抬起頭,神情恭敬卻又淡然的道,「我要去揚州。」

  太子瑋面上浮現一絲笑,「揚州好像沒有空位。」

  「我知道。」顧漁笑道,「所以才要請殿下幫忙了。」

  太子淡淡笑了笑,忽的轉開話題,「你跟那人都說了什麼?」

  他沒有提名字,但二人卻都知道說的是誰。

  「沒什麼,不過是達成其所願而已。」顧漁笑答道。

  太子瑋清冷的面上浮現一絲震動,鳳眼微挑,看著眼前這個讓父皇從喜愛到厭惡又到喜愛的年輕人。

  楊太生的有什麼願望?天下人皆知,便是朱春明倒台,還朝堂一個清明。

  讓當朝一品首輔倒台,從眼前這個不足二十歲的年輕七品官口中說出來,就如同說的是今日天氣如何般輕鬆。

  「他就信了?」太子淡淡笑問道。

  「與其說信我,不如說信殿下。」顧漁躬身說道。

  太子瑋看著他,面上帶著幾分玩味,「顧漁,你怎麼敢這樣說?」

  太子與朱春明的關係幾乎已經是眾目昭彰,誰吃了豹子膽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

  「不是我敢,是太子殿下敢。」顧漁依舊躬身,聲音帶著幾分鄭重說道。

  太子瑋靜靜看了他一時,輕輕抬手,「你去吧。」

  「謝殿下。」顧漁深深施禮,並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後退出去了。

  知道他離開後,從一旁轉出一個幕僚。

  「殿下,此人真是膽大妄為啊。」幕僚低聲說道。

  太子瑋只是一笑,站起身來,「他說的事,你去辦好吧。」

  「是。」幕僚躬身說道,看著太子瑋緩步向內而去。

  見到太子殿下進門,侍女們立刻上前。

  「下去。」不待她們近身,太子瑋便開口說道。

  這個太子真是清冷的嚇人,侍女們不敢怠慢,低著頭魚貫而出。

  寢宮內豪華不帶一絲人氣,太子瑋靜立一刻,抬腳饒過隔扇,站到這間小小的隔間門前。

  擺設依舊,只是亦是清冷一片。

  「老黃兒…」太子瑋忽的喚道。

  「小的在…」黃內侍神出鬼沒一般冒出來,滿臉堆笑的躬身,「殿下,顧娘子昨日到家就醒了,還吃了半碗粥…」

  「我有問你這個?」太子瑋站著未動,微微皺眉道。

  黃內侍並沒有惶恐,而是笑嘻嘻的抬手輕輕打了自己一耳光,「真是多嘴殿下,您有什麼吩咐?」

  室內卻是沉默一刻。

  「她精神可還好?」太子瑋的聲音淡淡響起。

  這句話說完,卻並沒有聽到回答,他不由轉過身,微微皺眉看著面前的黃內侍。

  「啊?殿下在問老兒?」黃內侍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太子瑋看著他,面上神色不動。

  黃內侍便嘿嘿笑了,上前一步,在太子瑋腿邊跪下,「雖說略有倦意,但精神卻是好的,還逗其母笑…」

  太子瑋聞言默默一刻,抬腳向外走去。

  「殿下,殿下…」黃內侍小步跟上,在身旁小聲道,「殿下要想去見見顧娘子,老兒我…。」

  太子瑋的腳步猛的停下,神色驟然浮現幾分嚴厲。

  「見?因何見?為何見?」他低聲喝道。

  太子殿下不發怒還讓人不敢正視,驟然添了惱意,縱然是熟悉如黃內侍還忍不住小腿一軟,俯身跪在地上叩頭請罪。

  太子瑋看了他一眼,大步而去,過了許久黃內侍才敢抬起頭,半坐在地上拍著胸口喘氣。

  「娘呀…這是那句話不對了?就突然急了?」他歪著頭小聲嘀咕,「到底是惦念呢還是不惦念?」

  兩天之後,官員們調動的具體名單便都下來了。

  「哥哥去利州?」顧十八娘裹著披風從軟榻上坐正身子,她甚至不知道利州在哪,將手裡的藥書放下,「很遠嗎。」

  顧海一笑,「在嘉陵江上,坐船也很快的。」

  顧十八娘含笑點點頭,「在哪裡都好。」又微微皺眉,「只是這一次,我還是不能跟哥哥同去…」

  「不急,等養好身子,我那邊也安頓好了,你和娘再過來。」顧海笑道,端過一旁放的溫熱的湯茶,才要親手喂,便有人來報有同僚探望。

  雖然顧海的任命顯然不好,但大家都知道他是被朱黨故意打壓,因此也不缺一些清流官員前來探望。

  「哥哥去吧。」顧十八娘自己伸手接過。

  靈寶從外進來,笑著接過,一面對二人說道:「小姐,你也有客人來了。」

  顧十八娘歸來,對外宣稱炮藥引發體內舊毒,消息傳來,前來探望的藥商藥師不計其數,都有顧海接待謝過,顧十八娘見得並不多。

  「這次見不見?」靈寶問道,話里有些遲疑。

  顧十八娘看了她一眼,略有不解,這丫頭怎麼不先說是誰?反而直接問見不見?原本是要說不見的,如此反而想問問。

  「是誰?」她問道。

  「是…」靈寶笑了笑,「是大有生的信大少爺…」

  顧十八娘便示意她將湯茶放下,坐正身子,面上浮現笑意,「我還說呢,怎麼不見他來,是萬萬不該的道理…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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