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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內斯特掀開常年籠罩在刀刃聖殿的幕布,如今,只需要帶著苦痛之枝前往聖山,並用它將警世箴言釘在第一奇蹟之上。」老牧師說道,「不過,真正的苦痛之枝供奉在獨臂聖母院,您需要取下它。」

  果然,那個疑似學校學生的歐內斯特失敗了。姜如許轉念一想,這下自己也算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前情提要對方早就幫她編好了,她或許只需要按照對方探索出來的路走下去就好了。只不過她又想到,對方並沒有走完這條路,或許一路上存在各種危險。

  老牧師接著說,「我將會為您準備一路所需的物資,並修書一封前往聖山。」

  姜如許謝過他的好意,準備在小鎮休息一晚,明天就出發。

  在伊萬家度過一夜,她早就發現畫布世界內的時間流速和外界並不相同。只要她還存在,就代表外界的英語課還沒有下課,這個世界也仍然通過英語課投影在現實里。

  教堂外,一個暴躁的女人正拖著一個瘦小的女孩,長長的繩子系在這個五六歲小孩的腰上,就像是主人對狗使用的牽引繩。女人獨自進了教堂,只剩下這個眼神空洞的孩子。

  她看著小女孩獨自一人跪在那個詭異的紅色雕像之前,拿出小刀割破手臂。

  「你在做什麼?」姜如許捫心自問,她做不到看見一個小孩這樣自殘,處於內心微薄的道德感,她打斷這個孩子接下來的動作。

  那個孩子睜大她白色的沒有瞳仁的眼睛,呆滯地盯著姜如許。單薄的黑色身影使她看起來真的就像是一個行走在陽光之下的影子。

  「我是巴普洛夫。」孩子聲音細細的,就像是垂死的幼貓,「我想看見神明。只要我能看見神明,我就求祂,讓祂把幸福還給媽媽。」

  「什麼巴普洛夫,神明的旨意不會輕易降下。」姜如許搶走孩子手上的刀。

  「我是巴普洛夫!我能像巴普洛夫一樣!」小女孩看上去快要哭了,鮮血不斷從她破裂的皮膚處滲出,她用手胡亂將血塗在臉上。鮮血與眼淚混做一處,赤紅色一如面前的雕像。

  姜如許這時才反應過來,這或許是這個宗教的一種儀式。而那個所謂的巴普洛夫,或許就是創造這個儀式的人。

  只要將鮮血塗抹在臉上,就可以看見神明,她根據女孩的舉動推測。

  果然,夠喪心病狂。

  女孩呆滯的眼睛停留在姜如許身上,突然笑嘻嘻地牽起她的手,問道,「兔子先生,你終於又出現了嗎?」

  小女孩黑色的手上還帶著鮮血,她就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樣,臉上滿是興奮,就像是看見闊別已久的好友一樣。姜如許頓時明白,自己或許是惹到一個小瘋子了。

  真希望她母親現在別出來,她往教堂方向看過一眼,伊萬正在裡面和老牧師收拾東西。此時小女孩母親如果出來,只怕會認為是她惹了小女孩,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不知道【巴普洛夫】的故事嗎?」小女孩拽住姜如許的袖子,將她往下拉。小孩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她只能順勢蹲下來,「巴普洛夫的媽媽砍下巴普洛夫的手臂,從此,巴普洛夫就看見神明了哦。」小女孩說著,一邊指向雕像。

  巴普洛夫怕不是涼透了,直接去見神了吧。

  姜如許對女孩說的話一句都不信,小女孩又湊到她耳邊說,「兔子先生,你的神像怎麼不在了?」說完,她褪下自己脖子上的掛墜,放到姜如許手上。

  「謝謝你的橘子糖。」小女孩顯得很開心。

  姜如許只能手握著還帶有餘溫的掛墜,顯得有些尷尬,「呃,謝謝?」小女孩明顯認錯人了,並且將她認成了某個親密的朋友。不過,這個掛墜確實是她所需要的。

  姜如許選擇厚著臉皮把掛墜收下。

  「大人,我們可以出發了。」正當她把東西收起來,伊萬走到這邊對她說,「東西我已經和查蘇布爾先生確定好了,他也將聖母院的介紹信交給我。只要您發話,我們隨時都可以啟程。」

  「先不著急,伊萬。」姜如許打斷他,「你先給我說一說,你對聖母院的了解情況。」

  伊萬立刻明白了姜如許的言下之意,他激動地說道,「您不必擔心,獨臂聖母院內的修士對神明的虔誠無可動搖,就像是自願砍下右手的蘇西一樣。」

  「蘇西聽聞有人讚揚她編繩的手藝可以比肩神明,為了表現她對神明的謙卑與虔誠,她砍下自己的右手,並發誓永遠不會編繩。後來人們問了紀念她,就建立這座修道院。」伊萬解釋道,「您可以相信,居住於修道院內的修士們都如同蘇西一樣擁有高貴的品德。」

  看樣子又是一窩狂信徒,姜如許覺得有些頭痛,她根本就沒有辦法理解這些人近乎瘋狂的信仰,還要每天混跡在這些瘋子身邊。她完全可以想像,假如她一不小心露餡,等待她的將是什麼。

  姜如許回到牧師為他和伊萬準備的棲身之處,小小的屋子裡只有一扇高高的窗戶可以看見天空。現在已經臨近傍晚,紅色的太陽在天上繞行很久,每個從雕像身邊進過之人的影子,都被斜斜的太陽拉的很長。

  小女孩終於等到她的母親,她開心地迎上去,卻得到母親的一個巴掌。

  看到這裡,姜如許嘆了口氣,她又想起自己的母親。那位主任提起過的陳琳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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