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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許並不放心放何楊一人留在寢室內,按照寧馨日記所說,加入她真的殺害寧馨,那麼同樣也可以對自己下手。只要自己還在寢室里,就可以盯著她。
這樣想著,她帶著寧馨的日記爬上上鋪,拉起床簾。同時,也阻隔了一雙來自對面床鋪的,床簾之下窺探的眼睛。
「你說,她會不會發現我對寧馨動手了?」床鋪上,何楊悄悄地問,「她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對勁,是不是開始懷疑我了?」
「不對,」她又開始否定到,「我用的方法絕對不會被抓住,我也沒有直接對她動手,她不是我殺的。」
一個尖細的聲音從她的喉嚨里發出,「會不會她剛剛向班主任揭發我們了?姜如許一向小心,還有餘玉玉那個陰魂不散的東西幫她,她想找到什麼並不困難。」
「或者是,」何楊的聲音再次從喉嚨里發出,「她覺得寧馨已經死了,宿舍里只剩下我們兩個。」
「她想殺了我。」
何楊捏緊拳頭,她覺得自己心跳越來越快,快到幾乎聽不清聲音。
姜如許坐在床上,輕手輕腳地翻動寧馨的日記,避免書頁翻動的聲音被何楊察覺。她開始思考這個東西要不要上交給班主任。
如果寧馨在日記本里寫得都是真的,那麼何楊能對寧馨動手,自然就能對自己動手。早點排除這個隱患是正常的。
但是……這也就還存在一個問題。
現在還有一個說法——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如果日記本上只是寧馨的臆想,或者是一句氣氛之下的話,那麼,在目前縈繞在自身危機已經解除的情況下,她沒有必要再拖何楊下水。
儘管何楊最近表現得有些不對勁。她懷疑,何楊已經被那天晚上的怪物纏上了。
這樣的何楊,死亡是遲早的事,她完全沒有必要去做這個惡人。姜如許翻動著日記,日記從寧馨高三開始,記錄她一天的各種生活。中間多是無聊的瑣碎以及一些自怨自艾。
過了大半,才看到大學生活的影子。
那是!
姜如許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江心言?」
「老師,我來了。」靦腆的男生在班主任的示意下坐在木質的長椅上。一杯開水混合著還沒有沖開的茶葉擺在他面前。茶葉在開水中翻騰,閉合的葉片就如同少女不情願的雙腿。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班主任先注意到他鮮血淋漓的右手,指甲蓋已經被掀開,鮮血從其中滲出。其他的關節烏青,像是之前和某人爆發了一場激烈的衝突。
「那個,我剛剛摔了一跤。」江心言瞳孔微縮,解釋道,「學校沒有醫療室,我也沒借到藥品,所以簡單包紮一下就過來了。」
班主任點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將話題指向寧馨,「你對寧馨同學的死亡有什麼看法?」
江心言坦然說:「老師,我和寧馨不太熟悉。說句實話,我現在還認不清班上一些同學的臉。」
「是嗎?」女人面無表情,「我聽有的同學反映,你和寧馨同學挺熟悉。在她死後,你表現得挺傷心。」
江心言心中大震,是誰?徐凱?還是每天和寧馨黏在一起的何楊?還是說他們兩個都把自己指出來了?
不對,自己最近一直盯著徐凱,他沒和班主任談過。
那只能是何楊了。
他將視線放在自己受傷的手上,眼神黯淡下來,說道:「老師,我之和班上幾個同學關係比較好,其中就有寧馨。」
江心言低著頭,說了一個比較老套的故事。
江心言長得不錯,面容白淨,寧馨更是一個高挑的美女。兩人原先走得近的時候就沒有少受其他同學調侃,最終,江心言鼓起勇氣告白。
「不過,在學校還是要以學習為重」,他說,「我和寧馨還是因為性格不合,最後遺憾分手。後來我和何楊走得近一些,寧馨因此很生氣。」
江心言抬起頭,嘴角下撇,顯得十分嚴肅,「何楊有時候跟我抱怨,寧馨似乎因為這件事十分怨恨她。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總之,後來我們就沒有聯繫了。」
「直到徐凱那天回來,告訴我寧馨死了。雖然我們最後鬧得不太愉快,但是我還是為她的死感到遺憾。」江心言選擇一段漂亮話作為結尾。
他偷覷班主任的表情,卻發現對面女人的臉一直藏在陰影里,看不清表情。他捏緊左手,感覺手心微微冒汗。
就在他還想補充什麼的時候,班主任說道,「好的,我知道了。」女人低頭寫著什麼,沒有再看他「你先出去吧,對了,幫我把何楊再叫過來一趟。」
「好的。」江心言關上辦公室的門。
走出教學樓,踩著陽光,他深吸一口氣。打開手機,向一個聯繫人發出信息:
【班主任問完話了,我沒有提到你。】
再向何楊發出信息。過了一會,手機輕微震動一下,他趕緊掏出手機,卻發現是何楊的信息:
【江心言,你給我等著!】
他冷笑一聲。
☆、寧馨的碎片【7】
「老師!寧馨的死真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再次被喊過來的何楊顯得格外激動,她的手忍不住握緊捧起來的紙杯,滾燙的熱水流出,將皮膚灼得發紅也毫不在意。
她現在只關心自己究竟能不能脫罪,以及回去之後怎麼對付江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