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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終究不可能與她走在同一條路上走下去,這些眼下所謂的交集,不過像是天空划過的流星。
來了,走了,並不會留下什麼。
葉靜不想放在心上,不想因此打亂了她自己的路線... ...
但腦海中不由地閃現男人離開時的神情——
他眸色有些暗淡,又在這種宣傳單上看了幾眼,才離開。
葉靜嘆了口氣,將宣傳單折起來夾進書里。
她給傅廈打了個電話。
「... ...12周產檢,你可以陪我一起嗎?」
「那當然了。」傅廈說,「我都替你把項目預約好了,你到時候直接來就行... ...我就是孩子乾媽,不對,我是孩兒爸。」
葉靜笑出了聲。
「廈廈你真好。」
「沒良心的葉靜,才發現啊... ...」
葉靜掛上電話,緩緩出了口氣。
*
保時捷開在回城裡的路上,蔣寒眼前不停地出現剛才看到的孕檢宣傳單。
停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他看到關於婦幼保健的宣傳圖上,一個仰著小腦袋的小寶貝。
小寶貝胖乎乎的可愛。
那宣傳照在浦市各個角落都有,但蔣寒從來沒有仔細看過,也沒想過一時半會與他有關。
蔣寒口中又溢出了淡淡的苦味。
這時手機提示音響了,是他之前做的事項提醒。
蔣寒看了一眼提醒,又瞧了瞧時間,斂了心神,電話打給了方明米。
*
兩個小時前。
方明米乘著一輛黑色轎車去了江邊,然後上了一艘遊艇。
這是一座遊艇餐廳,方明米第一次來的時候是半年前,她並不知道這艘遊艇有柳成權一半的投資。
她只是跟著霍萱去玩,因為霍萱的原因認識了柳成權。
但那時候,她完全不會想到,半年後的今天,她會和柳成權發展成現在這樣的關係。
畢竟當時,蔣寒對她還是不錯的。
周末他會抽出時間於她吃飯、看電影、聽音樂會,或者看展覽,但他工作實在太忙了,經常看到一半出去打電話,回來的時候,已經結束了。
她多多少少有點委屈。
從前追她的男生,沒有一個不是捧出一顆心出來,她要怎樣都可以,怎麼會有一點點怠慢呢?
但蔣寒不是,他總是那麼忙,也沒有什麼浪漫可言,他是那麼地專注於事業,可偏偏叔叔嬸嬸和她爸爸媽媽,甚至朋友們,也都大多讓她體貼。
畢竟他是那麼優秀的男人。
方明米也有些認了,可能這就是婚姻的樣子吧。
所以她跟他訂了婚,那會也是想著,就這樣和這個人這樣過一輩子,也沒什麼不行。
可是柳成權出現了。
他帶著玫瑰闖進了她的生活。
他用玫瑰寫出了一首詩,將她空洞的生活渲染成了粉色。
四月她生日那天,蔣寒送了她一隻包,是她之前想要的一款限量包。
但她卻高興不起來,她一直在等柳成權的電話。
但他始終沒有打給她。
她心神不寧,蔣寒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她跟著他去了,車開去了郊外,停在了別墅區內。
他將鑰匙遞給她,「雖然比不上你叔叔的豪宅,但我們也有別墅了。」
她看著老式的裝修,看著一串分不清房間的鑰匙,完全提不起興致。
她說自己有點頭痛,回了自己的公寓,蔣寒什麼都沒察覺,還說著讓她早點休息。
柳成權始終沒給她打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方明米放棄了,但在23點59分的時候,她的門突然被人敲響。
她打開了門。
那個男人站在她門外。
「我想我沒有遲到,哪怕在最後一秒遇見你。」
那天晚上,他又帶她來了這遊艇,補了一場浪漫到了極致的煙花。
他們在一起了。
可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愛意越深,處境就越難。
蔣寒仍然忙著他的工作,毫無察覺。
柳成權卻在五月的某天病倒了。
她搭了最早的飛機去了首市。
柳成權發著燒躺在床上,他嗓子很啞,說自己太難受了。
「我愛上一個已經訂婚的女人,只能眼看著她步入與別人的婚姻... ...我可能這輩子都好不起來了。」
方明米哭了。
她第一次對這場婚姻絕望透頂、厭惡至極。
她無措地哭著。
卻不敢提任何關於退婚的話。
柳成權痛苦地看著她,「我比不上蔣寒是嗎?你始終不肯為了我放棄他。」
方明米拼命搖頭。
「不是!和他沒關係!他算什麼呢?」
「那你在意的是什麼?」柳成權問她。
她不想回答,但此時此刻,她無法隱瞞下去。
「叔叔說會送我一個結婚禮物,是他在浦市早年買的十六套房的鑰匙。」
這十六套房產,是叔叔早年購置下來的,如今價值早已翻了幾番。
叔叔說把管理權交給她作為禮物或者說陪嫁,等到他們夫妻雙雙離世,這十六套房就歸了她。
這是叔叔能給她的最豐厚的資產。
而資產的前提,是她和他看重的接班人蔣寒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