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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寒沒理會她的冷嘲熱諷,只是說,「她不肯接我電話。」

  傅廈冷笑一聲。

  「那當然。葉靜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她那麼乾淨的人,會和別人的男人牽扯不清?她不需要你,也不會想和你有任何牽扯。」

  蔣寒抿了抿嘴。

  傅廈卻從抽屜里翻出一隻計算器。

  「說那些沒用。你反正不差錢,我看就給錢吧,她和孩子的開銷你本來也該承擔。」

  她說著,暴躁地按了幾遍計算器,計算器里發出「歸零——歸零」的聲音。

  蔣寒說了好。

  「你算吧。」

  但傅廈又把計算器扔到了一旁,抬頭厭惡地看了他一眼。

  「你也就剩這幾個臭錢了... ...」

  話沒說完,被蔣寒打斷。

  他說不是,「我想照顧她。」

  「你?照顧她?」傅廈目露驚奇,「你是覺得,這樣你良心就會好過一點,是嗎?你信不信我告訴你未婚妻?」

  蔣寒看了過去。

  「我不會和方明米結婚了。」

  傅廈怔了怔,目光在蔣寒臉上掃了一圈。

  不過她對別人的事情不感興趣,只是將計算器收了起來。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蔣寒開了口。

  「我是來跟你說,如果葉靜她有什麼... ...不好的地方,請你第一時間告訴我。」

  他的神色很平靜,平靜中仿佛壓抑著什麼。

  傅廈看了他兩眼,叫了他的名字。

  「蔣寒,你這就讓我看不懂了。當年你是自己做了決定的,決定從葉靜生活里徹底消失... ...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蔣寒沒有回答。

  良久,他說。

  「我犯的錯,不能讓她來承擔。」

  第18章 熔斷  她始終不認識他。

  離開了傅廈的科室,蔣寒回到了車裡。

  停在太陽下的車裡出奇的熱,蔣寒沒有散熱也沒有打開冷風,就那麼坐了進去。

  車內悶熱如同蒸籠一般,一瞬間,多年封存的記憶,好像被熔斷開了鎖鏈一樣,溢了出來。

  他好像回到了去首市上大學的那個夏天。

  天也是那麼熱,暑熱中帶著絲絲清涼。

  他以高考市狀元的身份被清大錄取,一個夏天參加了好幾場宣講,直到臨近開學,才被放過。

  父親一直盼望著他考中清大,要親自送他去學校。

  原本母親也是要送他一起去的,可惜火車票太過緊張,他們只買到了兩張臥票。

  從老家到首市,坐火車要十二個小時,那趟車在晚上,沒有臥票太過難熬。

  母親就沒有去成。

  天熱得厲害,父親因為從前的車禍事故,有一條是跛的,蔣寒沒有像其他學生一樣帶過多的生活物資,只帶了學習的書本和幾件四季衣服,就上了火車。

  他們買到的兩張票,一張上鋪,一張中鋪。

  以父親的腿腳,他準備著跟下鋪的人商量一下,補個差價跟人換過來。

  下鋪早已有人,是個和父親年紀相仿的阿姨。

  蔣寒跟她一說,她就同意了。

  他提出把差價補給阿姨,阿姨也沒有收下。

  阿姨笑著問他,「是你爸爸送你去上大學吧?跟我一樣,我也送我女兒去上學。你不用給我錢了。」

  蔣寒很不好意思地道了謝,讓父親留在下鋪,自己去了上鋪看書。

  剛打開書,就聽見「咦」的一聲。

  聲音細細輕輕的,他移開書看過去,看到一個穿著白色T恤的女生站在床邊。

  她眼睛眨著,細密的睫毛忽閃。

  有些迷惑地把床鋪的序號看了兩遍。

  蔣寒立刻明白她是誰,剛要坐起來解釋,她媽媽就回來了,跟她解釋跟人換了床鋪。

  她說好,輕輕「嗯」了一聲。

  當時已經接近九點,除了車廂里,外面一片漆黑。

  過了吃飯的時間,很多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上休息。

  那阿姨也叫了女兒,「小靜,你去中鋪睡覺吧。」

  上鋪的蔣寒拿書的姿勢換了換。

  女生卻說了不,「我下午睡過了,晚上媽媽睡吧。」

  阿姨還是讓她去睡,她不肯,母女兩個相互推了幾句。

  蔣寒聽了出來。

  原來她們只買到了一張臥鋪票,另一張是站票。

  不僅如此,她們的車程更遠,前後要二十個小時。

  蔣寒突然後悔跟她們換了下鋪。

  他不禁向下看了過去,女生不肯睡臥鋪,坐到了窗戶邊的座位上,從口袋裡拿出了mp3。

  「我坐在這聽歌賞月。」

  火車正駛在平原上,蔣寒的角度看不到月亮,卻能看到月光灑下清輝,在北方廣袤的平原。

  偶爾有一兩片水塘,應著潔白而明亮的月光。

  仿佛此刻聽歌賞月,確實是美差。

  那阿姨拗不過女生,去了中鋪休息。

  到了十點,車廂關了燈。

  ... ...

  蔣寒半夜醒了過來,準備下床喝點水。

  他剛下來,就看到女生仍舊坐在那裡,耳朵里塞著耳機,一手托著腮,腦袋轉向外面。

  眼下已經夜裡三點了,她難道就這樣坐了半夜?

  他喝了兩口水,準備返回上鋪。

  剛走到樓梯前,就有隔壁臥鋪廂的人,借他們這邊的梯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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