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夜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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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舟山終於辦完了離職手續,去辦公室拿他自己的東西。他環視了一圈,許多熟悉的同事已經離開,而劉翔宇竟然還在。

  王偉然只是對李舟山招手示意了一下,並沒有起身相送,他知道李舟山是離開成都了,以後派不上用場了。

  李舟山抱著幾本編程的書籍以及水杯,不禁發起「今日我葬花,明日誰葬我」的感嘆。

  第二天,李舟山參與了一個長途騎行。他一直跟著第一集團軍在沖,夢君勸他慢速行駛,可是他固執不聽。

  自上次被雲靜怡嘲笑之後,李舟山心中賭了一口氣,所以這次拼了老命也不願落在雲靜怡後面。

  返程時,李舟山感覺膝蓋有不適,並沒有在意,依舊高速行駛。李舟山以高出平時許多的速度騎行了一百五十多公里。

  結果第二天,李舟山一覺醒來,感覺右膝疼痛難忍,不能彎曲。姜夢君趕緊送李舟山去了醫院,拍了核磁共振,說是韌帶拉傷,開了一些膏藥和止痛藥,讓回家靜養。

  臨近出發,李舟山還不能正常走路,這下徹底慌了神。李舟山的右腿稍微一用力,便覺鑽心疼痛。

  馬天亮知道李舟山受傷了,過來看他。馬天亮問李舟山還要去西藏嗎。李舟山嘆了一口氣說看樣子是去不成了。

  馬天亮問李舟山和夢君是不是都不去了,如若李舟山不去了,他就陪著夢君去。

  夢君在旁邊說道:「肯定不去了。」

  李舟山知道夢君嚮往那裡的藍天,他想了想說道:「我不去了,你還是得去。」

  夢君說道:「你這樣,我怎麼去啊?」

  李舟山說:「醫生都說沒事了,養幾天就好了,你先跟著隊伍走,我說不定過幾天就趕上你們了。」

  雖然醫生的確說了沒事,但是姜夢君依舊不放心李舟山的傷勢,她是不肯此時拋下李舟山不管。

  由於李舟山的傷勢,夢君退出了隊伍。雲靜怡也沒想到李舟山傷的這麼重,她寬慰了幾句李舟山,便跟著隊伍出發了。

  李舟山是因為賭氣才受的傷,起先還莫名其妙的懷恨雲靜怡,如果不是她的出現他也不會受傷。

  後來想想只能怪自己身體不好,此事與她無關,完全是自己造成的結局。過了半個月,李舟山稍微能走些路了,但是仍然不能過度發力。

  李舟山還沒放棄,在網上又約了一個隊伍,他以為他能好起來的。到了6月初,李舟山徹底絕望了。李舟山覺得自己肯定是去不了了,但不能因此影響夢君的計劃。

  李舟山對夢君說:「我現在已經這樣了,即使有你陪著,也不可能好的更快。」

  李舟山受傷之後,脾氣變得暴躁了。李舟山覺得太窩囊了,剛辭職就受傷了。沒了經濟來源,雖說有些存款,但是長久下去,肯定會坐吃山空。

  更讓李舟山感到窩囊的是,他本想當她的墊腳石,卻沒料到成了絆腳石。李舟山開誠布公的隊夢君說:「我這傷,一天兩天估計也好不了。我是不打算去了,明天我就寫個簡歷開始找工作了。」

  姜夢君覺得自己對李舟山受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李舟山完全是因為她的緣故才騎車受傷的,如果她不提去西藏的事,他根本就想不到騎車。

  她當然知道李舟山覺得拖累了她,可是她何嘗不是覺的拖累了他。李舟山第二天果然做了簡歷,作勢要找工作。

  姜夢君勸他好好休息,等傷好了再找。李舟山說:「我工作又不用腿,用腦子和手指就夠了。」

  姜夢君看著他走路的樣子都心疼,哪裡還容的他去面試找工作。李舟山說:「你要是騎車去西藏,我就等你回來再找,你要陪著我呢,我現在就得找。」

  李舟山現在根本沒有工作的心思,他說去面試也是騙夢君的,根本就沒有面試。夢君急哭了,說道:「你這是何苦呢?」

  李舟山原來還挺擔心夢君一個人去的,但是他現在更擔心拖累她。況且李舟山見到雲靜怡也是一個小女生參加了一個陌生的隊伍,他覺得夢君應該也沒有問題。

  李舟山又向夢君說了一大堆話,大意是他現在不用她的照顧,他可以自理。李舟山還忍著疼痛,在地上蹦了蹦,以此向她證明他的狀況良好。

  他還說有她陪著他會心情不好,影響傷勢的恢復。總之,李舟山極盡所能,搜腸刮肚講了一萬條理由。

  夢君感覺得出來他的焦慮不安,她答應了他。李舟山給她約了一個六月中旬出發的隊伍,他還在群里四處探聽消息,以防有歹人潛伏。

  到了約定的日期。李舟山送夢君到了集合地點,他要認一下隊伍裡面的人。李舟山竟然發現馬天亮也在這個隊伍里。

  馬天亮是和李舟山聊天時得知夢君還是要去西藏,便在那個論壇上加了所有六月中旬出發的群,他在裡面找夢君的號,經過努力他終於確定了夢君所在的隊伍。

  馬天亮便一直「潛伏」在這個群里,他知道李舟山去不了了,但他可以陪著夢君去。

  李舟山上前和馬天亮打了招呼,馬天亮尷尬的笑了笑。李舟山覺得有馬天亮在,一路上夢君有了照應,便把夢君託付給他照顧。

  姜夢君每天晚上都會打電話過來問李舟山的傷勢。李舟山也問她路上的情況。在這一段時間,李舟山又去看了幾個骨科醫生,有說嚴重的,有說不嚴重的。

  每個醫生都有自己的見解,連給出的病名都不一樣。但是所有的醫生有個共同點,開的藥都極貴。

  一個醫生給李舟山開了一盒止痛的膠囊,裡面只有六顆,價格卻是兩百多。盒子以及裡面的說明書全是英文,李舟山雖然過了六級,但還是看不明白。

  李舟山算了算,一顆膠囊接近四十元。

  吃了那麼多藥,李舟山感覺傷勢並沒有實質性改變,依然只能慢走。有個醫生不知是危言聳聽,還是李舟山確實傷的厲害,竟然使用了「難以治癒」這個詞。

  李舟山聞此言如墜冰窟,他擔心年紀輕輕就喪失了運動能力。花出去的錢日益增多,但是傷情切沒有得到緩解,李舟山感覺憤怒。

  李舟山辭職之後就搬到了姜夢君那裡。姜夢君當初圖便宜,租了這個由棚戶區改造而來的小區。姜夢君住的名義上是套一,其實是被房東隔成的。這個地方魚龍混雜,李舟山不喜歡這樣嘈雜的環境。

  他因為腿腳不便,除了吃飯,很少外出,當然到醫院複診是另外一個例外。他有時一覺睡到中午,懶的走動,便餓到晚上,方才出去吃頓飯。

  李舟的這種晝伏夜出的行為,讓他消瘦了不少。李舟山不想白天在街上晃蕩,像個社會閒散人員一樣,他覺得路人會看不起他。

  所以他一般都是晚上出去吃頓飯,然後在附近的街道散散步。其實周圍也沒有可看的,李舟山只是窩的時間太長了,想出來走走。

  他學會了慢慢走,當然並不是為了靈魂追上來,純屬是受傷的緣故。以前他常常快步如飛,走的太快,自己都要停下來喘口氣。

  他和夢君在一起散步時已經放慢了腳步,可是夢君仍舊說他走的太快。李舟山心想:現在好了,想走快都走不快了。

  有天晚上,李舟山外出散步,竟然不幸遇到了打劫的。李舟山透過昏黃的路燈,能分辨出是兩個年輕人,甚至還能感覺出他們的顫抖。

  那兩個年輕人搜遍李舟山的全身,只找到8塊錢。他們原本還是害怕,卻被眼前的八塊錢激起了怒氣。

  其中的一個人吼道:「你個瓜娃子,出門怎麼不帶錢啊?」

  自受傷以後,李舟山出門較少,所以也不像以往,錢包不離身了。他都是揣兜里十幾二十塊錢,出去吃頓晚飯,沒必要帶錢包。

  這八塊還是李舟山吃飯剩下的,如果他們在吃飯前打劫他,可以多獲得十二元。李舟山沒有向那兩個年輕人解釋他沒帶錢包的理由,他只是站在那裡等著離開。

  那個年輕人罵的口乾舌燥,卻沒有得到一絲回應。他對旁邊的同伴兒說:「別是個啞巴吧?」

  另外一個同伴說管他呢,拿了錢走了。

  剛才罵李舟山的那個人對李舟山吼道:「滾吧,下次出門記得帶錢。」

  李舟山轉身就走了。可是那個年輕人越想心裡越不舒服,他緊走了幾步,追上李舟山,抬腿一腳,踹在李舟山的腰上。

  李舟山走路都費勁,哪裡禁得起這一腳,直接趴在了地上。那個年輕人總算出來氣,和另外一個人走了。

  李舟山爬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土。其實夜色太深,他根本看不清哪裡有灰塵,只是習慣性的做了動作。李舟山回到家裡在燈下一看,胳膊肘都摔紅腫了。

  除了夜遊,李舟山在家裡,還翻出了夢君遺失的身份證。兩個月前,夢君找不到身份證了,以為丟下,便去重新辦了一張。

  沒想到這張身份證卡在了桌子和牆面之間,李舟山打掃衛生,挪動了桌子,它方才掉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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