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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櫻摸了一手水,非常無語:「你沒長手嗎,我都沒讓你幫我擦。」
「你想要我幫你嗎?我以後……」
「不想!」覃櫻說,「幫你擦完頭髮你就走?」
他點頭,覃櫻只好拿出干毛巾,氣哼哼回來,她以後晚上睡覺一定得鎖門,鎖得嚴嚴實實的,周渡死隔壁了她都不開。
周渡從善如流坐起來,覃櫻不想對上他的眼睛,他沉靜的眼中含著期待的光,令她彆扭萬分。
她懷著報復的心思,把他的頭當成一顆籃球,用毛巾胡亂揉。他忍住了,沒吭聲。
覃櫻看著自己不小心拔下來的短髮,心情舒暢不少。見周渡不出聲訓斥她,像個木頭人,她又趁亂拔了幾根。
憋氣感散去,她開始幻想周渡被他拔禿的樣子,想著想著,激盪的快意令她忍不住想笑。
敷衍地給他擦完,覃櫻把毛巾往他懷裡一扔:「行了吧。」
他起身,沒有多說什麼,離開了她的房間。覃櫻恨恨地看著被他睡過的枕頭,扔下床踩了幾腳。
她才不會再次喜歡他!少得可憐的良心在他今晚的厚臉皮下完全蒸發,等利用完他,她就把他甩了,和他離婚。
*
秋高氣爽,渡衡律所周末打算團建聚餐。
雖然才九月,沒到吃螃蟹的季節,但不少人提議去未名湖泛舟吃螃蟹。周par在工作上幾近嚴苛,平時做什麼卻從不反對。
想到上個月他新婚,團建可以帶家屬,就有人提議,讓他把妻子一同帶來。
周渡問覃櫻要不要去,說實話,覃櫻很心動。自從和金在睿對上,她一外出就容易發生事故,本來在國內朋友就少,現在更是一個都沒有,連個能說話的人都少。
當然,周渡不算。她不樂意和他說話。
她本來就不是沉悶的人,以前天真爛漫,愛笑愛玩,在異國為了養活自己和母親,還去法國的街頭彈奏賣唱過。
這段時間迫於金在睿的壓力,她實在憋得慌。她心裡特別想去,但金在睿還在一旁虎視眈眈盯著,她怕因為她,這次團建大家出事。
周渡說:「金萌萌的事要開庭了,金在睿這段時間不會做什麼。」
好吧,他都這麼說了,在感情上覃櫻對他不信任,可在他的專業上,覃櫻從不懷疑。想必周渡也不會拿他一手創建的律所來開玩笑。
知道她會去,渡衡律所的律師們很興奮。見過覃櫻的人很少,大家都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孩,俘獲了周par的心。
還有,周par那麼刻板嚴肅的男人,平時都和妻子怎麼相處的啊?不會也一板一眼教訓她吧?
在小律師們的設想里,覃櫻應該是個很溫柔小意、甚至沒脾氣的人,這樣的人才能和周par和諧相處,就像楚安宓楚醫生一樣。
可當天他們大跌眼鏡,眼睜睜看著周par停了車,下車給她開車門。周par低眸和她說著什麼,然後伸手去摸她的頭髮。
她擋住他的手,笑容盈盈,眼中卻帶著淺淺的挑釁。
周par沒訓人,握住她那隻手,帶著她過來介紹人。這次她沒反抗,老老實實跟著過來了。
她年輕貌美,肌膚賽雪,明眸非常靈動,十分美麗。單論相貌,比楚醫生還好看不少。覃櫻落落大方,無需周渡操心,很快就和律所的眾人認識了,還有人喊她嫂子。
她頓了頓,笑著應了。周渡聽見,回眸看向她,覃櫻裝作沒看見他的目光。
殷之衡苦著臉姍姍來遲,才走過來,衝著周渡擠眉弄眼。
覃櫻一眼看見,他身後還跟了個人。赫然是楚安宓,楚安宓今天身著一身白色女士西裝,修長的腿露在外面,她友好地點頭,給眾人打招呼:「我過來辦事,恰好遇到殷par,大家不會介意我打擾你們吧。」
大家看看覃櫻,又看向周渡。
楚安宓扯了扯唇,苦澀地說:「阿渡,聽說你結婚了,還沒和你說,新婚快樂。」
周渡頷首:「謝謝。」
她過來,不少律師很歡迎,讓她坐過去。比起和大家剛見面的覃櫻,她顯然要和眾人熟悉很多。對比起來,覃櫻比較像周渡圈子的外人,她更像周渡的妻子。
楚安宓打了一圈招呼,最後才對上覃櫻的目光。
覃櫻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楚安宓出現後,氛圍變得詭異起來,說她不是故意的吧,偏她一來,覃櫻的處境頗為尷尬。
不是人人都知道六年前的往事,楚安宓深情溫柔人設立得太穩了,興許覃櫻和周渡領證,律所不少人都在為楚安宓可惜。
覃櫻以前受不得激,看不得她和周渡關係斐然,然而現在她無所謂,周渡愛喜歡誰喜歡誰。等他沒了利用價值,他離了婚和楚安宓在一起也沒關係。
楚安宓眸色深不可測,對著她微微一笑,忽略她的存在,轉眸溫聲問周渡:「阿渡,上回劉總那個案子,你這邊對接得還順利吧。」
覃櫻習慣了,準備冷眼看他們倆表演。
周渡起身,走到覃櫻身邊,沖她伸出手,對著她講話時聲音低了幾個度:「出去划船嗎?」
問完這一句,他才看向楚安宓,淡淡道:「感謝楚小姐牽線搭橋,今天團建不聊工作,楚小姐實在有興致,應該找殷par。」
就這一句話,他和誰親昵高下立現。覃櫻詫異看他一眼,他沒看楚安宓,就看著她,問:「想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