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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不為所動,她雙手合十,故意可憐巴巴道:「給個機會。」

  周渡示意她看旁邊一株龍舌蘭,語氣不疾不徐,卻似輕輕嘲諷:「可以,等它開花。」

  她不明所以,但有個希望總是好的,眼睛明亮地點頭:「哦,哦,好!」

  等一朵花開而已,結果回去覃櫻一查,才知道不是那樣。

  這就有些欺負人了!

  龍舌蘭開花,在精心養育的條件下,有時候需要十年,甚至三十年,一生一次花開後便死亡。這相當於明擺著說,這輩子都不會喜歡她!

  後來這件事不知道誰傳出去的,傳得沸沸揚揚。有段時間覃櫻簡直成了個私底下的笑話。

  「天啊,倒追還這麼尷尬。」

  「你們是不知道,人家法學院那個男生拒絕得多乾脆,她倒好,還厚著臉皮讓給個機會。」

  「掉不掉價啊!」

  「什麼龍舌蘭開花,明明不可能,人家心裡其實在嘲笑她吧。」

  換作別的女孩,恐怕早就羞憤得不行,覃櫻調著琴弦,說:「誰知道呢,萬一就開了。人活著,要多些自信。」

  從那以後,她有事沒事從龍舌蘭路過,扯開花肥袋子,順手再澆個水。

  龍舌蘭一直沒什麼變化,葉子翠綠,沒有開花跡象。

  從夏天到初冬,他們相熟起來。

  在一個寒風瑟瑟的清晨,H大出了個大新聞!問心湖旁的龍舌蘭開花了!

  不設防開在了一個冷冰冰的冬天,花團緊簇。

  棠梨拉著覃櫻奔過去。

  「快快,你拍給周渡看?」

  天都助她!

  金色的花朵盛放,覃櫻歡欣鼓舞跳上周渡的背,美滋滋地說,看見沒有,看見沒有,你不喜歡我,是上天都不答應的事情!

  周渡看著懟在面前的手機圖片,半晌,抿唇說:「從我身上滾下來。」

  覃櫻狐疑看他:「那你認帳嗎?開始喜歡我啦?」

  「不。」

  「怎麼可以這樣!你還是學法的,知不知道什麼叫承諾?」她氣得咬牙切齒。

  耳邊是少年冷冷反駁的聲音:「承諾是同意要約的意思表示,且內容應與要約保持完全一致,我接受到你的要約是『給個機會』,而不是『喜歡你』。」

  覃櫻聽得一愣一愣。

  厲害呀,詭辯的能力不錯!

  他等著她發火,好半晌,只等到覃櫻無可奈何道:「唉算了算了,周渡,誰讓我喜歡你。」

  誰讓我喜歡你呢?

  於是你的惡劣、冷漠、壞脾氣,在我的世界裡,都是晴天。

  覃櫻知道,像周渡這樣的,喜歡一個人很難。他能和她說這麼多話,已經讓她心滿意足。

  他驟然沉默。

  「周渡,你是不是臉紅啦?」她興奮湊過去看。

  她湊近,發現並沒有,他回眸斜睨她,眼尾狹長,冷冰冰吐字:「說完了?那就滾下去。」

  覃櫻把下巴埋在他的肩窩,哼哼唧唧地想多拖一會兒。她知道他身上的病症,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一個缺失靈魂的人,總是與周圍格格不入。

  不僅她知道,周渡的同學們都知道。

  他幾乎沒有朋友,如行走在黑夜的影子,性格孤僻,鮮少和人交流,但覃櫻知道,他並不可憐,也不需要人同情。與其說他孤獨,倒不如說孤傲。

  她為龍舌蘭開而歡喜,本來以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總有一天,周渡會喜歡她。那雙清冷的眼睛裡,會盛滿她的影子與淺淺光芒。

  結果等來了什麼呢?她臉生疼。

  伴隨楚安宓這位好表姐的出現,她方知道,周渡原來是有感情的,只不過不是對她罷了。

  他原來也會展露溫柔,有耐心,並非永遠淡漠如斯,會為了楚安宓殘忍地逼迫人。

  甚至連她和他的相遇,都是一場骯髒的陰謀。

  哪怕後來離開了這段過往,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願提起這兩個人。

  但楚安宓還活著,令覃櫻很意外。

  也不知道後來周渡花了多少心思才救回楚安宓,自己的不告而別導致楚安宓差點死了,周渡很是肝膽俱裂吧!

  這樣一想,她幸災樂禍。

  他人歹毒對我,要我報之以歌。她只想說,去你爹的!

  第3章 (戲精的自我修養)

  覃櫻看著前面那兩人的背影。

  周渡西裝革履,楚安宓禮服加身。多般配啊,覃櫻在后座坐下。她當年怎麼會以為,自己是最能帶給周渡快樂的人?

  她故意出現在這裡,想看看能不能刺激到周渡。現在出了意外,周渡一次不上鉤不失控,再想調動他的情緒就難了。

  覃櫻心念一轉,楚安謐在這裡的話……她心裡有了另一個主意。

  這個想法比原先的成功概率高多了。

  覃櫻起身,沒等校慶會結束,從後門走了出去。

  楚安謐心煩意亂。

  覃櫻不是早就離開了嗎?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

  她強迫自己冷靜,擔憂地問身邊的男人:「周渡,你還好嗎?」

  男人修長的十指交疊,平靜地嗯了一聲。

  報告廳上面不斷有人上去演講,說母校,也說起近幾年各行各業校友們的發展。

  這樣的演講枯燥無聊,周渡的視線落向窗外,樹梢有一隻喜鵲在焦灼地眺望,似乎已經等了很久。過了一會兒,另一隻喜鵲從遠處飛回來,等待的控制不住歡欣雀躍,親昵地用䴉給它梳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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