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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寒郁朝她走近,蹲在她面前,小心地撕掉她嘴巴上的膠帶,然後摸摸她的頭,輕聲問:「有沒有事?」

  初芮哭著搖頭,他伸手替她擦著眼淚。

  「哭什麼,我不是來了嗎。」

  江寒郁給初芮解繩子,初芮忍著眼淚,嗓音顫抖:「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別怕,沒事了。」

  江寒郁很快解開了繩子,細聲安撫著初芮。

  「我帶你回家。」

  初芮點頭,在鬆開綁的瞬間,伸手抱住眼前的男人。

  她在他懷裡,哭著說:「你流了好多血……」

  「我沒事,以前被你砸那麼大一個傷口,不是也好好的?」

  他還在哄她:「好了,別擔心。」

  初芮很自責,「都怪我……」

  要是一開始不去南麓島,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

  她真的好自責好後悔。

  「不怪你。」江寒郁將初芮鬆開一點,手指輕輕擦著她的眼淚,見她臉色蒼白,兩邊臉頰卻有明顯的紅印,不禁蹙起眉頭再次詢問:「你真的沒事?」

  「你來了我就沒事了。」

  可江寒郁仍眉頭緊蹙,初芮臉上的五指印太明顯。

  「他打你了?」

  「打了兩巴掌。」初芮坦白。

  江寒郁忽的站起身,怒火攻心。

  初芮連忙拉住他,想跟著站起來,但因為被綁了太久,腿一時沒力氣,又摔了下來。

  江寒郁及時扶住她。

  「算了,」她說,「你不是報警了嗎,警察會處理的。」

  江寒郁眼眸微定,忍下怒氣,心疼地看著初芮臉上的印。

  過了會,他才想起來問:「你怎麼知道我報警了?」

  初芮指了一下前面的顯示屏。

  江寒郁看過去,明白了。

  是監控。

  剛剛發生的一切,初芮都看得到,聽得到。

  「對了,你怎麼會來這?怎麼知道要報警?」

  初芮也有疑問。

  江寒郁轉回頭,看著她,然後將她抱起來,一邊走出房間,一邊解釋。

  「我收到了你的簡訊,但是那明顯不是你發的。」

  「你打字喜歡用標點,那條簡訊沒有一個標點符號。」

  在來之前,江寒郁就猜到有問題。

  他太了解初芮,不會突然不用標點,也不會突然無緣無故到這樣的地方來。

  所以他跟下屬交代,進去五分鐘後沒接到他的電話,就進來。

  順便報警。

  吃一塹,長一智。

  當年的綁架對江寒郁來說,並不完全是壞事。

  起碼他學會了保持警惕。

  警察很快來了,在警局做完口供,江寒郁才去醫院包紮傷口。

  傷得不算深,但是也流了不少血。

  初芮擔心他會有腦震盪或者貧血什麼的,硬是讓他住院了。

  晚一些時候,初芮接到警局電話,她又回了一趟警局。

  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告訴初芮,葉司嶼其實以前就有過傷人記錄,當時他未成年。

  被傷害的對象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葉司嶼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了婚,他的父親馬上娶了新的妻子,生了一個兒子。

  也許是因為受到差別待遇,他心理逐漸不平衡,導致在十多歲的時候,把弟弟鎖在了柜子里,被發現的時候差一點被悶死。

  雖然人救回來了,但是年紀小,大腦缺氧太久,有了永久性腦損傷。

  從此葉司嶼就跟了爺爺。

  父親和後母不再怎麼管他,親生母親據說也早就成了新的家庭,不再記得有他這個兒子。

  那幾年他有看精神科的記錄,醫院病歷都查的到。

  警方了解到的背景就這些,葉司嶼也已經錄了口供認了罪,剛開始情緒不穩定,現在打了鎮定劑,平靜了下來。

  他想見初芮。

  所以警方找來初芮。

  初芮聽警察說完這些事,心情複雜。

  等在會面室見到葉司嶼,她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葉司嶼很憔悴,冷冰冰的燈光下,他看起來更瘦。

  他像個一無所有的人,滿目的生無可戀,見到初芮,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表情來面對她,只是最後放棄了,低著頭,說了一聲:「對不起。」

  他的手上有手銬,目光落在手銬上,看不清表情。

  初芮怔著,說不出話。

  或許她現在能理解,當時葉司嶼為什麼那麼一意孤行要騙他爺爺,也明白了那個夜晚他被送進醫院,得知爺爺去世消息的崩潰。

  確實,他所有的怨都是有理由的。

  「我不奢望你原諒我,但是,」葉司嶼仍沒有抬頭面對初芮,他說,「我希望你快樂。」

  然後他起身,獨自走出了會面室。

  他被警察帶走了。

  沒有給初芮說話的機會。

  或許,是他不敢面對。

  他就是這樣糟糕的一個人,嫉妒使他偏激,當年對弟弟這樣,現在對初芮也是這樣。

  葉司嶼走後,初芮一個人在會面室呆坐了很久。

  眼眶乾澀。

  這個案子可以私下和解的,她不忍心看到他真的去坐牢。

  初芮找到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表達了自己意願,然後才離開警局。

  走在警局大門的過道上,初芮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第一次進警局,是江寒郁來接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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