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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通體猩紅的長劍呈於手心,慕魚目光微微一挑,轉頭不可置信望向聞雲兮。

  「我已消除劍體戾氣,你體質虛弱,此劍於你相得益彰。」聞雲兮又道,「劍我可以給你,你須在兩月內築基,若不及此,我仍可收回你佩劍。」

  「這是真的麼?」

  巨大的驚喜衝擊心房,雖然這把仿無虞有改造,卻仍叫她有種見到多年失散的故人般的熟悉感。

  慕魚捧起劍,當即道,「會的。」

  聞雲兮又道,「給它取個名字吧。」

  虹光不斷宛轉流連在狹窄屋舍之內,慕魚托住劍體,從食指間擠出一滴鮮血,結成一個契約,「有餘。」

  聞雲兮自然而然聽成「有虞」,回頭望著她。

  慕魚對上那幽深的目光,回道,「年年有餘,沒有故意提誰,只是希望以後運氣與實力都能像我在司祀閣這般。」

  大劍仙慕虞那把劍叫無虞,本意有平安無虞之意,與她本命又有衝突,「無虞」總覺得叫起來又有些不吉利。慕魚原本想取「有魚」,但這名字聽起來太造作,對慕虞劍仙又有不敬,便折中取了諧音。

  劍已結契,與慕魚本體連為一體,而被煉化後的有餘靈氣迫人,甚至可給結氣困難的慕魚倒灌靈力。

  聞雲兮理出一堆劍術書冊:「這些你先看,對你大有裨益,晚些時候我會回來檢查你劍術。」

  並不像封一銘見書便困偷懶成性,慕魚修行時,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她遠遠地回一聲「好」,聲音穿破風鳴廊,混著五音鈴清清脆脆的樂音,此起彼伏,又隨風而遠。

  雖說靈根斑駁,但有仿無虞的引導,她的劍術反倒一日千里,遠高於天賦。

  同曦看完慕魚的劍法,「以這種速度往下練,或許一月便能築基,小魚雖然你占卦不過關,頭腦不靈活,但劍術確實不拖腿。」

  慕魚:「……」

  活該被聞雲兮罰得最多的就是你。

  「時間差不多了,我去膳房,你跟我一起去吧,你想吃些什麼,我讓張伯多準備一些。」

  被同曦那麼一紮,慕魚到現在還冒著苦味,自然而然地拒絕了和同曦共用晚餐的機會。甚至還在想,以同曦毫不避諱直白的性格,恐怕活到聞雲兮那個位置,也是討不到老婆的。

  當然拒絕同曦還有個原因,今夜聞雲兮還要抽查功課,她畢竟不是司祀閣這群天才,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也沒有封一銘那一往無前的厚皮,想要在聞雲兮面前好好表現,就必須一遍又一遍的準備。

  沒有誰生來便如同曦那般天賦奇高,但若是肯,總會有屬於自己出眾的一面。比如說在待人接物上,她就可以碾壓這位腦子缺根筋的同曦師兄。

  無極門內。

  夜宴熱鬧,像當初接待司祀閣那般,李莫風為崑崙脈青雀司貴客的到來,舉辦了格外隆重的迎客宴。

  一片燈火喧嚷中,李莫風端起酒杯,遠遠敬向倚坐在岸桌前的青雀司神脈後裔。

  女子一身輕便裝束,黛色衣裙鋪於身後,笑容極少,人聲鼎沸,但對她毫無影響,就仿佛是山頂一汪常年不退的清泉,冷冽,且不通世俗。

  見到李莫風敬酒,她也不端起酒杯,一旁的青雀司使者玄瑤使了個眼色,「阿虞?」

  慕虞仍不接杯,半晌露了個笑。這個笑,如何來形容?皮笑肉不笑,就像一具做工精緻的人偶,渾身上下都充斥了戾氣,看得李莫風不由地後背一冷。

  「你讓我喝我便喝,那我讓你死,你死不死?」

  使者:「……」

  李莫風:「……」

  衛南映一口酒水噴出來,「咳咳」了好幾聲,「阿虞,這麼多年沒見你是一點都沒變,無極脈一脈之主,你看看,被你激成什麼樣了?」

  被這麼一噎,見慣大風大浪的無極一脈脈主的臉,簡直像半熟的山果,紅也不是,白也不是,只得訕訕地笑。

  慕虞收回目光,對這無聊的酒會半分興趣都沒有,轉而看向一旁的聞雲兮,「什麼時候結束?」

  聞雲兮回過神,笑一笑,仿若冬天裡的初起的陽光,「你若想,隨時可以結束。」

  慕虞也回以一個笑,這回倒不是皮笑肉不笑,而是蘊藏了半許沉默與一般嬌羞。

  雖說時過境遷,但又好像就在昨天,兩人還坐在古青雀司的宮殿前侃侃而談。

  幾近深夜,慕魚也沒等到聞雲兮的回信。風鳴閣的燈關著,風鳴廊的燈籠投出陰暗的光,整個風鳴閣都安靜得能聽到山間的鳥鳴。

  一直到午夜,向來勤勉的大師姐的窗也暗下來,昏昏欲睡之際,「磕磕」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慕魚打開門,果然是聞雲兮。

  「這麼晚還沒休息?」

  「你說的麼,今晚你會過來,你不是失信的人,肯定是有什麼耽誤了,可能會遲,但不會不來。」慕魚坐回椅上,將書卷擺開,自己取了墨,「檢查麼,開始吧?」

  聞雲兮沒有動,只是在燈光下看她,「對不起。」

  大概體會到氣氛突然不對,慕魚抬起頭,正好看到聞雲兮沉默的雙眼。不知道如何打破這悲涼的氣氛,慕魚覺得同曦上身可破。

  「沒關係。」慕魚道,「我又不是你麼,遲到了也不問原因,二話不說朝人發脾氣。」

  這招果然管用,聞雲兮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下來,還帶著一絲不解,「我何時朝你發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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