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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為何慕虞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他無從得知,最重要的還是儘快找到人。雖說滅蹤術能暫時逃過追蹤人的眼線,但玉簫門的人遍布整個無極脈,她想獨自尋事,多有不易。

  易楚閣七層一如既往地清淨,幾乎可將整個無極脈的風光盡收眼底。

  封若驚給聞雲兮倒了杯茶,但他並沒動,右手依舊搭在劍柄上,審度著封若驚。於是整個閣間便更像結了一層冰,安靜得可以聽到千萬山脈的鳥鳴。

  封若驚應該是受不住這詭異的安靜,「這把劍是攬月賣的,等我回來時已經賣出了,我也知道慕魚長得像阿虞,所以這把仿製的無虞劍我無論如何也不肯賣的,畢竟你這脾氣,我也不敢惹。」

  聞雲兮一個眼刀飛過去,封若驚後面那句話也省了,「那誤會也已經發生,你還要如何?我跟你說這把劍可不便宜,對你而言算不得什麼,那小姑娘可是花了不少銀子,還幫著易楚閣抄了幾十本仿製經文,才堪堪換了這麼一把。」

  「你給人家這麼拿來了,有沒有想給別人留下什麼後路?」

  聞雲兮心中煩躁,像堆著無數理不清的絲線。他捏了捏鼻樑,「你挑一把天字級別的仙劍,靈力要放溫和,挑好了送去司祀閣。」

  末了又想起一件事,「再挑一個芥子,一併送過去。」

  封若驚一頓,「嗯?這把仿製的無虞劍你還是不肯還給她,其實說實話,我倒是覺得小姑娘挺配這把劍,性格剛硬要強,雖說天賦差了些,但不妨礙仿無虞願意隨她甘心聽話。」

  聞雲兮的不耐煩,在聽到封若驚的話後越發加重,「她不適合。」

  封若驚噤聲,「行吧。」

  回到司祀閣,衛南映破天荒沒去喝茶,而是等在風鳴閣外,「嗯,回來了?剛才易楚閣送了一把劍一個芥子,還有些護體的仙器,怎麼了,發現自己認錯劍了,後悔了?」

  不得不說,有時候衛南映確實聒噪,聞雲兮飄過去一個眼神,衛南映的聲音小了八度,但還沒肯停,「要我說呢,這是不賴慕魚,她確實沒做,那把仿製的無虞劍是自己認的主,與她氣力相成一脈。」

  「而且呢,怕她知道自己長得像慕虞,擔心她生出些不該有的歪心思,也沒將有關的事告訴她,怕犯你忌諱。」衛南映道,「你二話不說認定她有邪念,逼她出了且去閣這件事確實做過頭了。」

  聞雲兮也清楚自己做得過於過分,尤其是發現慕魚與慕虞有關,更是生出無絕無盡的悔意,「你現在有慕魚的消息麼?」

  衛南映「這倒沒有,或者都已經出了無極脈。不過出無極脈的可能性不大,明天是玉簫門蘇霓裳與程牧風的喪葬之禮,她那個性格麼,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聞雲兮點頭,許久,又聽衛南映道,「雲兮,聽我一句勸,有些東西,算了便算了。」

  風鳴廊掛著一排渡魂鈴,不久前鈴聲大作,震散了一批,還有幾隻滾落在地,孤零零地橫躺在地,始終在堅持完成著一個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聞雲兮撿起一顆碎裂的銅鈴,鈴底有他親手刻下的人名,一筆一划,蒼勁有力。

  其實他與慕虞,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本只是點頭之交,早一點的相識,大概是在少年入青雀司學藝時。

  再往後,就是在青雀司舉脈搬去崑崙一脈,而她一人被留在這無極脈一帶,交往才多起來。

  古青雀司覆滅,留下一片狼藉和無數不為人知的骯髒碎片,本應是隨魔域一同消逝在那一場浩劫之中,卻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地被留了下來。

  像如銀這等不妖不神的靈獸,比比皆是。

  無極一脈充斥著無數靈力,那時古青雀司尚未完全覆滅,還殘留一小處宮殿。於是慕虞留下,獨自守著被正統青雀司拋卻下來的殘獸半妖,孤魂野鬼。

  古青雀司的宮樓搖搖欲墜,無數被拋下的異獸堆疊在一處天地內,慕虞本也是有機會隨神族一走了之,那一天收來青雀司江氏一脈傳留的密信,信上說崑崙秘境已開,只要等她安頓好那群異獸的舊事,便可離開古青雀司遺地,便可前往那一處新的天地。

  萬籟俱寂,慕虞摸著月色出門,本以為悄無聲息,結果打開門,門前盤著一隻斷了一半角缺了一半鱗的如銀。她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本命劍,蹲下來,「夜色不錯,我出去走走。」

  如銀搖搖頭,游到她手上,懨懨地側身躺好,大意是送她出去。

  慕虞微微動了一下手指。

  如銀仿的是她從前的靈獸銀姬,是一條通體雪白的銀龍,作戰驍勇。如果是正經修煉,百年之後,不出意外想也是一隻銀姬般漂亮的神龍。

  慕虞垂下了目光,「好,那你送我走吧。」

  古青雀司的輝煌早已不在,新起的青雀司若想儘快重現當年輝煌,只能保住最為精進的一眾人脈,而這些以禁術強行締造的半蛟、半獸,與魔族大戰時尚可一用,太平盛世時是留不得的,這些異獸怪物,很快會在無極脈那一群狂徒手中消失,任其自生自滅。

  如銀跟慕虞的時間並不長,但因為本體仿製的是她的坐騎,所以對她會有天然的親近感。

  青雀司在這一場戰役中傷亡慘重,斷不會捨得拿銀姬這等具有神脈的靈獸投入前線,而如銀這等臨時強行鍛造的異獸卻是一抓一把,且事後可隨意丟棄,自然不會心疼它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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