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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如此對你,你還是不肯說?」

  僥倖逃過一命的女魂跪坐在地,臉色慘白如鬼,或者說,本就是鬼。

  忽然,她仰頭大笑,聲音悽厲而哀怨,狠狠盯住聞雲兮,「魂滅又怎麼樣,我做到了能做的,魂飛魄散又有什麼好後悔的?哈哈哈,我寧願付出這個代價,也要他們,要你,不得好死!……」

  說到「你」,她的目光從聞雲兮身上拿開,緊鎖於慕魚身上,怒睜的雙瞳中幾乎要滲出鮮血。

  再次被戳的慕魚:「……」我是個好人,我什麼也沒做。

  話剛說完,只聽「轟」一聲,烈焰掙脫咒術纏繞周身,「嘩啦」一聲,那女魂歸於烈焰之中,再無蹤影。

  「晚了一步。」聞雲兮起身,道,「有人在我們之前給她下了咒術,泄露身份便烈焰焚身而滅。」

  看那情形,應該是一點精魂也不剩了。

  「你去屋內再看看,有什麼別的遺留之物。若無,便去山海鎮另一側的王氏一族。」王氏家族,便是那死去女子的家族。

  吩咐完慕魚,聞雲兮給衛南映傳了信,讓再捎些靈氣符咒過來。關了通信陣法,慕魚依舊站在原地,維持著原姿勢不動。

  「怎麼了?」

  慕魚的目光有些渙散,十分抗拒,「我不去。」

  被聞雲兮支配著去了兩次,第一次是聞雲兮不想看,第二次是想讓她做魚餌,誰知道接下來是什麼,「大祭師,我、我其實也怕。」

  慕魚是這麼想的,也不拐彎抹角,「我跑不快,我真的不想去。」

  慕魚一臉「求求你放過我吧」的表情,讓聞雲兮哭笑不得。確實,不同於同曦魚尺素這等正統弟子,她不是從小與屍山血海打交道,所以心理承受能力差也正常。

  「罷了。」聞雲兮收到衛南映傳送過來的東西,廣袖一揮關閉傳送陣。

  慕魚感激涕零望向他。

  聞雲兮:「……」

  屋內臭味熏天,血痕猙獰可怖,想必何秀蓮死前做了好一番掙扎,血腳印從屋內拖至正廳。聞雲兮倒是一臉平靜,絲毫看不出懼意。

  他不怕?慕魚臉色糾結起來,他不怕為何讓自己沖在前面?

  聞雲兮是不怕,但是等見到那副棺材,他站得遠遠地又不肯過去了,使一個眼色給慕魚,「你再去看那木材上是否有封印痕跡。」

  不清楚聞雲兮為何見不得屍體,反正慕魚是邁不開腿,畢竟自己更怕,且被兩番折騰,心理陰影著實克服不了。

  「我見不得屍體,你去看,我便站在此處。」

  慕魚依舊不動。

  捂著心口,因為害怕與緊張,心臟快蹦出嗓子眼,雙瞳清亮,宛若蓄了淚花,「可是大祭師,如果您再讓我過去,恐怕等會兒橫躺在地上的屍體就是我了。」

  聞雲兮暗自覺得,確實應該聽衛南映的話,讓魚尺素跟過來。

  剩下的棺木與竹樓都沒有異象,兩人稍微收拾一番,將竹樓罩了個結界,再通知無極門的弟子過來做後續的收尾工作。

  第22章 道友請節哀

  死去女子名王珏,王氏一族人,是個富貴人家的姑娘。去王院需穿過兩條街巷,正是午間,兩人索性挑了家客棧歇腳。

  衛南映仍有不放心,接通靈符後便問慕魚有何不適,是否要回司祀閣換個人去。

  慕魚確實這麼想的,也跟聞雲兮這樣提議,「二祭師說我可以回去,他來替我。」

  衛南映也道,「雲兮,慕魚是個體弱的,遇到點血腥場面,橫著幾具屍體的場面,你總不能讓個小姑娘擋在前面,還是我去換她。」

  衛南映同行當然強於自己,慕魚安靜聽著,卻聽到聞雲兮道一句「不必」。

  怎能不必?一回想平里村竹屋那腥風血雨的場景,慕魚手又開始發抖,連夾菜的筷子也拿不穩。又想起那棺中女屍,那浮腫的身體與慘白的面龐,這下連空氣中漂浮的香味也成了那令人作嘔的屍臭,直叫人泛淚花。

  「吃菜,等會兒去王家可能需要一陣功夫。」聞雲兮停下筷子,望嚮慕魚沉頓的臉和不動的手,「你不吃?」

  人在極度噁心與緊張過後,是沒有胃口的,慕魚表示,「我不餓。」

  但不如聞雲兮所說,在王家兩個人並沒有花多長時間。王家家主與夫人似乎並不想提及此事,態度更是不冷不淡,「我們能說的,已經同無極門的仙家們說過了。」

  「再多的細節也只有這些,你再問,也沒有。」

  聞雲兮忽然又問,「家主與夫人是否知曉何秀蓮?」

  兩人面色不變,又聽聞雲兮問了一句,「那白無業二位是否聽過。」星羅盤顯示,平里山竹樓中住的男人,便叫白無業。

  這一下王氏人是連客氣都不客氣了,直接面色不善下了逐客令,「兩位仙家,痛失愛女我已悲痛萬分,不方便待客,兩位若無事便請回吧。」

  回到客棧,已經是晚間,王家家主與夫人的不配合讓下午的進程止步不前。慕魚的反射弧長,心理陰影也持久,晚間對著一桌子菜仍不想下手。

  一天的腥風血雨讓她驀然懷念司祀閣平靜的一日,朝起敲鐘,暮晚點燈,一日三餐清淡且舒適,何時才能回去?

  因為妖邪的原因,晚間客棧的人算不得多,嘈雜聲混著熱騰騰的飯食香味飄過來,清晰在耳,「哎,這天快晚了,快些吃,早點休息,關好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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