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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玴:「如若不然, 他們怎麼可能有機會逃出長安?」

  梁鶴明白了:「如此說來,大長公主怕是知道真相了,不然她也不會派出自己的親衛,對大人下追殺令。」

  若不是知道謝玴的真實身份, 大長公主怎麼會對謝玴下追殺令?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

  謝玴沉默片刻,並未對此作出任何看法,他跟大長公主的今日,他早就已經料到了。

  「大人,我已經傳信給連祁,都護府,還有謝氏所有的最得力的人馬都已經調動好,隨時等候大人差遣。」

  梁鶴覺著既然大長公主下了追殺令,那他們也不能不做準備了。

  片刻,謝玴卻道:「告訴連祁,不必動那些人手。」

  梁鶴不明所以,便問:「大人此言何意?」

  「大長公主想殺我,即便加派再多的人手,也無濟於事。如今朝野雖沒了外戚,但朝政卻由大長公主和齊王一手把持,皇上那裡我們不能不顧及。」

  「可是大人,那你怎麼辦?」

  「我若是僅因大長公主的追殺令便大動人馬,豈非是無用之輩?」

  「可是大人,畢竟敵眾我寡,不能不儘早做準備啊。」

  「確實是需要準備,但並不是保護我。」謝玴道,「梁鶴,你跟隨我這些年,難道還了解我嗎?這麼些年的明槍暗箭都過來了,我還會懼怕這一次嗎?」

  雖然謝玴這麼說,可梁鶴還是擔憂。

  這回他們的對手,可是相當於另一個外戚勢力的大長公主啊。

  謝玴這樣吩咐,梁鶴便也不再多言,只有按照吩咐去做。

  不過他總是內心不安,也許是因為謝玴和大長公主母子決裂在即的關係,而且一旦跟大長公主作對,他們的對手便不只是大長公主一個人。

  還有齊王。

  謝玴的吩咐他會去做,但別的,他也要準備著。

  ——

  徐妙言醒來之時只覺得腦袋沉重的緊,那人打在她後腦勺的那一下是下了勁的,讓她到現在都動彈不得。

  她扶著後腦勺,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是在一間破舊的木屋裡,外面的月光透過縫隙進來,才知道原來天已經黑了。

  不等她有什麼動作,外面便隱隱傳來聲音,似是一男一女在交談,又像是在爭執。

  「還留著裡面那個小賤人做什麼?不如殺了她。」

  「你又何須急於這一時?」男人反駁道。

  女人頓了頓,聲音忽然變得尖銳起來:「你該不會是喜歡這個小賤人吧?」

  「你胡言亂語什麼?!」

  「不然為何你不讓我動她?就算要引謝玴過來,抓這個女人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我看你是瘋魔了!倘若謝玴過來發現她死了,你覺得他還會與我們聯手嗎?!」

  「聯手?張自謙我看你才是瘋了!你以為你的那個兒子真的會看在你我是他的親生父母的份上幫我們嗎?你不要妄想了!你這個法子行不通!」

  聽到女人喊出張自謙這個名字,徐妙言才徹底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她果然是落到了張氏兄妹的手裡。

  張自謙看著眼前這個面容扭曲,荊釵布裙的女人,無話可說。

  自從在皇宮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戳穿身份,看到真正的張姝雲的那具屍首之後,這個女人就開始瘋瘋癲癲的了。

  她再不似之前,被人剝去那層假面具,揭穿出真實身份之後,她仿佛是擺脫了張姝雲這個身份一樣,言行舉止一改從前。

  上官麗緊緊盯著張自謙的臉,看他一臉嫌惡,忽然明白了什麼。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現在面對著我這張臉,你竟也會厭惡了嗎?張自謙,多少年了,你看我的時候,可從未像今天這樣啊。」

  張自謙不與她爭辯,現如今只有將大長公主和謝玴的矛頭對向他們自己,他們才有可能有機會徹底脫身。

  「你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上官麗的一雙眼裡布了血絲,見張自謙根本不看自己,忽然心灰意冷。

  「你在意的,自始至終都是我這張臉吧?」上官麗的情緒忽然平靜了許多,「可是我最討厭的就是這張臉,一直都是!」

  說罷,上官麗的手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小刀,那也不是小刀,而是從斷了的刀劍尖取下來的,用布包裹了一頭。她握著那塊已經上了鏽的鋒刃,往自己的臉上狠狠的劃了下去。

  張自謙聽到聲音回頭,便已經看到她右臉上那道觸目驚醒的血口了,他瞳孔驟縮,怒吼:「你做了什麼?!」

  看到張自謙的這個反應,上官麗似乎很是滿意,她就要看他生氣,就要看他憤怒,不然他就要無視自己。

  「怎麼?很心疼吧?」上官麗不由分說,舉起鋒刃又要往那道傷口上繼續劃上去,但這次被張自謙制止了。張自謙奪過她手裡的鋒刃,往不遠處的水溝里丟去,上官麗想擺脫他的禁錮,然而張自謙卻攥緊了她的手腕,讓她掙也掙不開。

  張自謙的額上青筋暴起,怒視著上官麗:「你在幹什麼?啊?你想幹什麼?!」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張自謙,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害了我!要不是你,我又何須頂著一張別人的臉在深宮演那麼多年的戲?過我根本就厭惡至極的生活?!」

  「可是你別忘了,如果當初不是我,你又豈能活到現在?你早就在教坊里,別那些人侮辱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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