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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病打人要問什麼?」顧之橋忍不住說道。

  「可是我聽說好像是感情糾紛。」

  「被打的是我,我不知道有沒有感情糾紛?神他媽經病,等下次你們被打了就曉得為什麼了。噢,我現在頭痛,要暈了,被你氣的,你住哪,要是我再進醫院就找你賠錢。」為了加重語氣,顧之橋拉拉馬克吐溫的繩子,馬克吐溫配和叫一聲,嚇退了管閒事沒挑日子的老頭子。

  程充和搖搖頭,「別理他,我們回家了。」

  「哼,老而不死是為賊。」顧之橋不解氣,朝老頭子背影呸了一下。馬克吐溫有樣學樣,也朝那方向嗷嗷。

  程充和笑說:「看你,連狗一起帶壞。」

  顧之橋幾步追上去,摟住她的腰,「那你把我帶好。」

  「先把你傷養好吧,食人花。」昨天王舒華說顧之橋像植物大戰殭屍里的吃殭屍植物。她前腳走,後腳王富就去查了那植物叫什麼,現在他們都曉得了,叫食人花。顧之橋在臉沒好之前也有了新的外號,食人花。

  這裡的花不是指植物,而是臉被人打開花的意思。

  「你也嘲笑我,我會記恨你的。」

  「哦?那你要怎麼記恨我?」

  反正臉好之前什麼都不能做,顧之橋只得磨磨牙,進屋第一件事情是抱住程充和不鬆手。從房門口一路抱進沙發里,程充和吃她不消,又覺得好笑,進醫院前怎麼沒覺得顧之橋那麼粘人。

  「唔,我想你了。」

  「不是天天陪著你嘛。」要算相處的時間,平時還沒這兩天見得多。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地方不一樣,人也不一樣。」

  「人哪裡不一樣?」

  「那是病人和家屬,現在是我和你。」

  「你也一樣是病人,等會兒給你擦藥。明天白天我去博物館,晚上會早點回來,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阿姨會來給你做飯。」

  快三十度的天,兩人膩在一起也不嫌熱,顧之橋說:「不用阿姨,我會做飯,手腳也正常。」

  「你就算了吧。懶得做肯定叫外賣,天天做飯多麻煩。你在家就休息、養傷,別成天胡思亂想,腦袋還是要靜養,知道嗎?」

  「我在家就想你,有規律地想。」

  她倆抱一起,馬克吐溫不甘寂寞,跳上沙發也要插一腳。顧之橋日常喊馬克吐溫是真愛,這時候卻叫它滾蛋。「腳踩過外面的地,沒擦不許上沙發。」

  程充和笑得不得了,提心弔膽好幾天,回到家的這一刻才覺得放下心。

  「我也想你了。」她說。

  「不是天天陪著我嘛。」

  「那不一樣。」

  「哎,可惜我現在是食人花不好給你一點愛的鼓勵。」顧之橋假模假樣地嘆氣。

  「記著好了,以後慢慢補。」

  「不對呀,按照劇本這裡你應該表示,沒關係,愛的鼓勵一樣可以有,輕一點就好。」

  「按照劇本你個頭,傷沒好之前老實點。」

  是了是了,顧之橋一向很老實。她伸出右手,擺出嘴巴的形狀,程充和笑著伸出左手,也擺出嘴巴的形狀,輕輕碰了一下。

  「幼稚。」

  「可愛。」

  當晚「可愛」

  住到「幼稚」家裡。

  其實在幾天前,她們沒有天天非在一起的習慣,晚上也是,不過偶爾同住。經過顧之橋進醫院這次,倒是覺得一刻都分開不了。

  第二天,還是顧之橋對著準備上班的程充和說:「哎,我覺得我離不開你了,每天都想見到你,見到你就想粘著你,你會嫌我煩嗎?」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劫後餘生。

  「不會,我也是,每天都想見你,本來打算讓你出院後住我那。」

  「啊,為了讓我媽毫無心理障礙過來,只能委屈你暫時來回跑。」

  「這叫什麼委屈,傻瓜。是我之前沒考慮到你媽去我家不方便。你媽今天來看你?」

  「會吧,我得裝得可憐一點。」

  「你已經很可憐了。」

  「還不曉得他們回家之後會怎麼罵我……」

  中飯前顧之橋就曉得王舒華和顧葆葆回家後怎麼罵她的了。

  王舒華特地趕在中飯前,帶著煲好的天麻燉鴿子湯到顧之橋住的地方。

  顧之橋在外面租房子後,她還是第一次去。

  屋裡屋外乾乾淨淨,挑不出一點毛病,但是要一個初到子女家,一肚皮不滿的老母親不挑錯是不可能的。沒毛病,她也能給你搞出毛病,馬克吐溫就成了最大的破綻。

  王舒華不見得怕狗,但對上那麼一條自來熟的大狗,心裡有點發怵,死活要顧之橋把馬克吐溫關起來。

  顧之橋只好全程抱住馬克吐溫,堅決不讓它靠近王舒華半步,氣得王舒華直罵她腦子有病。那天回家之後,她在家破口大罵,也是罵顧之橋腦子有病,否則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她女兒會找前任的媽。

  不找男人找女人也就算了,還找個五十歲的女人!前任的媽!

  見顧之橋喝完湯,她今天的任務完成一半。「顧之橋,你把狗放下來,我有話問你。」

  顧之橋就等她這句話,聽到立刻從善如流,把狗放下,摸摸抱抱,貼心地給她媽倒了杯茶。

  「我昨天回去橫想豎想,一夜沒有睡著。都在想一個問題,是不是我從小給你母愛不夠,否則你怎麼就走上這條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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