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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別沒回答,撓了撓頭。

  「原本是想鑿冰游下去撿的。但被教頭攔著了,說湖面上凍的快,貿然游下去容易出意外。」

  傅廿沒接話,拿起浮光匕就開始鑿冰。

  鑿出足夠大的窟窿之後,他把帶來的炭盆放到岸邊,確保湖面不會那麼快上凍。

  撈沉湖的東西傅廿有的是經驗。

  年少是在王府,楚朝頤就是個生氣了愛把東西往池子摔的主。既能解氣,東西也壞不了,就是苦了傅廿。尤其當時楚朝頤視他為眼中釘,哪怕不生氣,也會故意扔些東西命他去撈。當時他們在北疆,池子又極深,有一次撿東西上來湖面上凍,差點窒息之後,傅廿才學會了用工具替代下水。

  拽上來沉重的長劍,衣袖也難免沾了湖水。

  不束袖的衣物保暖,但傅廿並不怎麼適應,看著因吸水變得沉甸甸的袖子,傅廿不禁蹙眉。

  這麼濕著衣服回承元殿,難免遭受公公盤問,上報給楚朝頤,「你們屋的炭盆借我用用。」

  「可以是可以,不過承元殿的炭火供的更旺盛,師兄怎麼不回去?」傅別一邊說著,一邊竭力的替傅廿擰著袖子上的水。

  「回去……會挨訓,」傅廿邊想邊編,「你嫂子也在承元殿當差,回去被看見了,免不了一頓數落。」

  說完,傅廿攥緊拳頭。何止是數落,自從楚朝頤知道他有孕在身,小題大做成了尋常。如若知道,怕不是以後他做什麼去哪兒都得讓公公跟著,再無閒散自由。

  「有師嫂?」傅別頓了一下。

  「早和你說過。」傅廿的語氣很平淡,到了平日侍衛公共休息的暖屋,自覺的把濕漉漉的袖子搭到了架子上。

  「可沒說是在承元殿當差……」傅別撓頭。

  他心想,師兄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壓榨妻妾幹活補貼家用的,且以師兄的財力,供養家眷絕對綽綽有餘。怎麼會過門後還要在宮裡當宮女做下人?

  傅別不懂。

  「我還以為師嫂在師兄府上居住……話說師嫂是哪位宮女?以後我們見了也好多尊敬著些,多說兩句師兄的好話,以免師兄挨訓。」

  傅廿:「……」

  他看著師弟和楚千七好奇的眼神,沒有回答。

  倒不是楚朝頤不准許他開口,反而,如果他願意,楚朝頤恨不得把他立後有孕的事情昭告天下。

  作為影衛,至少在外人面前,要和主上保持距離。

  「師兄!到底是誰啊?」傅別見傅廿不說話,又追問道。

  旁邊的楚千七明顯也好奇,就是不敢逾矩八卦。

  傅廿沒正面回答,「與其好奇是誰,不如幫我想想挨訓的時候怎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不是最擅長挨罰前感化教頭嗎?」

  傅別沒追問,「這簡單,服軟就行了啊。主動低頭,伸手不打笑臉人。師兄就是性子太剛,你態度好一些,撒個嬌,師嫂肯定不會罵你。畢竟訓你也是心疼你,哪兒會真的把你往絕路上逼?」

  傅廿沉默。

  言之有理。

  這個師弟以前能在遙月門得信任,現在又能讓他產生憐惜,很大一部分是這個性格。嘴甜,會撒嬌,會示弱,但武學出挑,關鍵時候不掉鏈子。

  「師嫂若是訓你,你就咳嗽轉移視線,再不行說自己頭疼腿疼,不想聽訓話。先把她的氣耗沒了再道歉,最後送些東西,這事兒就算這麼過去了。」傅別又勸道。

  傅廿瞥了他一眼,「你還挺懂。」

  傅別憨憨一笑。

  傅廿沒再說話,也是,小師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模樣又不差,在宮內訓練難免接觸同齡的宮女公公,比他這塊兒木頭開竅也不是稀罕事。

  侍衛司的炭火還算旺盛,但傅廿穿得厚,烤了半天,衣服還是肉眼可見的發潮。

  烤了不一會兒,便有公公來傳喚,說是用膳時間到了,加上今日初雪,承元殿布了雞湯火鍋,等他回去。

  回承元殿的路上,濕漉漉的袖子已經凍得梆硬。

  還沒走到殿內,食物的幽香先一步鑽入鼻腔。

  「阿廿!」楚朝頤聽到腳步聲,就放下了手中的書卷。

  「陛下。」傅廿微微頷首,戰戰兢兢的挑了個遠一些的位子。

  還沒坐下,只聽見楚朝頤開口。

  「袖子怎麼了?」楚朝頤注意到他被凍得梆硬的袖子。

  「沒怎麼——」傅廿還沒說完,那隻大手就先一步抓了上來。

  瞬間,方才還興高采烈喚他「阿廿」的男人,面色驟降,「今日有宮女說,看見傅別去找你。你那個好師弟又讓你做什麼了?」

  「他的劍掉湖裡了。鑿冰幫他打撈……」

  又是傅別。

  提到傅別楚朝頤就莫名煩躁。他恨不得捧在手心裡的阿廿,雪天心甘情願下水替別人打撈東西,心裡怎麼都不是滋味,「不會讓公公來做嗎?非要親自幫他撈?不說你身上……就說天這麼冷,你近來又畏寒,誰教你的在雪天潛水打撈——」

  「以前在王府時,您不是經常雪天命屬下游泳下水撈東西嗎?」傅廿沒等楚朝頤說完,反問道。

  問完,他感覺到楚朝頤明顯愣住。

  眼神忽閃忽閃的,明顯沒想到他會突然提這種往事,手上拿著的筷子也僵的差點掉在地上。

  傅廿這才意識到方才說的話,像是翻舊帳埋怨楚朝頤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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