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有水。」賀深輕啟唇。
周秦神色微動，腦海中掠過一絲靈光，即將要抓到了答案，但卻是沒有更讓他能夠聯繫的線索。
「你明天還要去跳舞啊。」坐在車中間的大媽們聊嗨了，聲音大了起來。
「好耍嘛？」
「當然好耍，那個領班長得很乖，舞也跳得很好，對人還很溫柔……」
「你莫不是看上人姑娘了吧。」
「我還真想給她介紹介紹，我有個侄子未婚，剛好到了結婚的年紀，兩人年紀差不多，感覺挺合適。」
「那你問沒問人家耍朋友沒得啊，就要給人牽紅線。」
「當然問了，我辦事哪會這麼不著調。」
「你明天是不是要去跳舞嘛，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你是想跟我搶人嗎？」
「瞧你這話說的，我一天天待家也無聊，想找點打發時間的事做，看你整了那個跳舞，氣色都變了，我就想試試嘛。」
「那要的嘛，你明天在洪青橋等我，我再帶你去見領班，給她講講，讓你也入伙。」
「還有這回事啊。」
「那當然，要記名字的，領班才會一點點教你，通知你下回跳舞的時間地點。」
周秦緩緩經過這群大媽，目光一移正好落在戴耳機女生的手機屏幕上。
上面是導航地圖的推薦路線，終點站巴歐酒店。
他的腳踩在了一灘淺淺的水漬上，一股似有若無的潮霉味溜進他的鼻中。
「啊——！」
冰冷的鮮血突然濺到他腿邊，那一家三口再次上演了相同的鬧劇。
丈夫毆打著妻子，滿頭的血，孩子在旁邊拍手稱快。
滴答——滴答——
周秦手撐在椅背上，視線里匯聚了一團血水。
嗒——
孩子在哭，男人在辱罵，女人在痛呼。
有水，他看到了水在男人的頭髮上滑落，啪地墜在地面。
扶過的老人身上也是潮濕的。
車廂里有水。
洪青橋……
「乘客們請注意，兒童樂園即將到站，請做好下車準備，乘客們請注意，兒童樂園即將到站，請做好下車準備。」
「下車，我們現在就下車！」男人拖拽著女人的長髮，扯起一片頭皮。
女人尖叫哭泣著，指甲在車皮上劃出長長的血痕。
周秦迷茫地望著這場殘忍又平常的鬧劇，車門開了，男人一腳踹開柔弱的小孩子，神色狠厲地拉拽著女人想要下車。
「那不是你們回家的路。」
賀深平靜地走到了周秦面前，目光觸到一家三口陰鬱的模樣，略一停頓，才道，「洪青橋還有兩站。」
「兒童樂園到了啊！」四個大媽里有兩個大媽拍了大腿，像是剛緩過神，恢復了人的表情，「誒你們下不下？不下別擋路！」
大媽不耐煩地撥開男人和女人，興高采烈地和自己的同伴下了車。
留下的兩個大媽里有一個道：「兒童樂園到了？那我等會兒也要下了。」
「你可記得明天來洪青橋找我。」另一個大媽囑咐。
「記得記得。」
公交車開始行駛了。
賀深抬眸對上周秦的眼睛：「還有一站半的時間。」
第26章 驚懼逃脫：回家
他們只有一站半的時間思考脫身的方法。
因為開往洪青橋的路中，公交車會從高橋上跌落到汪汪江河中，一車的性命全部交待！
橋上可沒有水，只有掉落在水中，車廂里才會浸水，人的身上才會滴水。
而他們的任務是確保乘客到達目的站，怎麼才能確保呢？
倒數第二個站到了。
「乘客們請注意，有前往巴歐時代廣場的人請在這裡下車，乘客們請注意，有前往巴歐時代廣場的人請在這裡下車。」
巴歐廣場？巴歐酒店？
周秦拍了戴耳機女生的肩膀，引起人的注意後：「你到站了。」
女生有點懵，但還是乖乖下了車。
等待著十分鐘過去。
「我們要下車嗎？」周秦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可以避開最後的墜水。
他們不能在路途中停車，越是臨近最後一站，停車的後果越嚴重。
滴答滴答——
水從衣服上滴落，匯聚成了一灘，並不起眼，因生命危險的壓力，神經變得敏感的周秦全部看在眼裡。
乘客們轉過了頭，注視著他們。
「洪青橋要到了。」坐在愛心座位上的老頭，陰沉沉道。
「不行不行！我要下車！停車停車！」一家三口的女人忽然發難，整個人狀若癲狂，一股腦就衝到了車前。
賀深冷聲道：「攔住她。」
不能讓這些「人」跑到駕駛座，或許這車會從高橋跌落就是被乘客亂來的結果。
張立瞬間動了身，一把就按住女人，甩到了車廂中間，女人的丈夫也跑了過來，恰好摔到男人懷裡。
「跑？跑？我看你敢跑？」男人掐住女人的脖子，赤紅了雙眼。
「真是，回家都不清靜。」碎嘴的大媽抱怨著。
「你可以把他們趕出去。」老頭不懷好意道。
大媽不傻：「我才懶得浪費力氣。」
「我說，大妹子你聞沒聞到有股味，香得我要流口水了。」老頭咽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