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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生在他面前蹲下身,順便捏了捏臉:「暫時排除嫌疑了。」

  其實凌晨和徐洲聊過後,傅生就想過要給須瓷一個什麼樣的答覆。

  如實把猜測告訴須瓷?

  但先不說這只是沒有證據的推測,只說須瓷顯然挺在意林染,如果可以的話,傅生願意讓林染在須瓷那一直保留著好的印象。

  不論從前還是現在,傅生都想護著須瓷骨子裡的那份純真。

  於是他選擇了將最表層的信息告知須瓷,事實也確實是如此,在證據鏈上,林染已經被排除了嫌疑。

  「別擔心。」傅生給須瓷將粥盒打開,「好好吃早餐,她會沒事的,等上午的戲結束我們去取你的舊手機,到時候我再問問。」

  「好……」

  傅生朝門外走著,拐彎的時候側了眸,小孩特別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注視著他離開的方向。

  兩人的視線短暫地對視了一秒,在須瓷看不到的空間裡,傅生眼裡閃過一絲憂色,他停下腳步頓了半晌,還是拿出了手機。

  ……

  這邊須瓷手機響了一聲,他打開一看,是傅生發來的——記得要吃藥,乖。

  須瓷沉默地喝著粥,等吃完一半了,給傅生拍了張照片過去。

  ——我吃飽了。

  他避開了吃藥的事,拿起一隻奶黃包從包里找出藥片握在手心,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試圖把藥片擰碎。

  「你要想和他好好的,就該遵醫囑好好吃藥。」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女聲。

  「……」須瓷身形一僵,他抿著唇,轉身看向突然出現的葉清竹。

  葉清竹微微拘著身體,輕抱著胸:「別私自斷藥停藥,你以為你能控制住自己,其實只是你以為。」

  須瓷一怔:「我可以的。」

  「你不可以。」

  葉清竹垂了眸:「再這麼下去,斷藥的嚴重性你會明白的,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會重新卷土而來,並會比以往更嚴重,如同排山倒海一般,你連對抗都做不到。」

  須瓷碾了碾指尖:「……」

  「你也不希望哪一天自己就突然選擇了一條錯誤的路,獨留傅生一人在這世上吧?」

  葉清竹看著須瓷手腕處不經意間暴露在空氣中的半截傷口:「或者,你會想要等到有一天傷到他了……」

  「我不會!」須瓷反應有些激烈,葉清竹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腦子裡浮現得就是那天在酒店裡發病的場景。

  他失去了意識,控制不了自己,就連自己具體做了什麼都說不清。

  可事實就是他將傅生身上抓出了很多道傷口,在傅生小臂上咬了一個很深的牙印,還拿菸灰缸將他腰砸出了一道重重的烏青。

  須瓷的手一直在顫……他不是故意的。

  他沒有想要傷害傅生,他寧願自己傷到死掉,也不想要傅生疼。

  葉清竹和須瓷對視了幾秒,須瓷的眼神過於倔強,她輕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

  「你比裴若幸運。」

  「你遇到的是傅生,而裴若遇到了我。」

  「……」須瓷低著頭,不想聽。

  「傅生比我溫柔,比我有耐心。」

  葉清竹走近了些,像第一次那樣,輕柔地撫上須瓷發頂,輕揉了幾下。

  須瓷也和第一次一樣,身體很僵硬,但到底沒揮開她的手。

  「不要只覺得他是你生命的全部。」葉清竹幫他理清了被風吹亂的頭髮,「你於他亦如是。」

  「他對你不夠好嗎?」葉清竹眸色寡淡了些,「他把全部心思都給了你,會哄你吃藥,會隨時隨地地牽著你的手,即便在你發病的時候也會耐心地陪你,而不是像我一樣——」

  「以同樣的粗暴去對待一個正生著病的人。」

  雖然只有那一次,可醞釀的後果卻讓她彌補都來不及。

  須瓷:「……」

  葉清竹已經回憶不起爆發點是什麼了,她只記得自己當時快炸了。

  她不知道裴若經歷過什麼,對方什麼都不和她說,她耐心陪伴,裴若卻不好好吃藥,私自斷藥。

  那些天裡,在裴若身邊的每一刻她都覺得壓抑。

  太窒息了。

  裴若將自己藏在陰暗的房間裡,不願見到陽光,不愛說話,連笑容都是勉強擠出來的。

  而她也要陪著一起經歷這種壓抑,因為只要她一個不注意多離開了一會兒,裴若就不知不覺地走到床邊,或者來到了廚房,盯著地上碎碗的瓷片發呆。

  最後那次的爆發初始,是她覺得裴若最近狀態好像好了些,會喜歡跟在她身後,也一直有和她說話,還會像以前一樣抱著她。

  那天早晨陽光很好,她想去買一束玫瑰,插在裴若房間的花瓶里,和他商量一下讓臥室曬曬太陽的事。

  可等到她回來,卻只見裴若拿著她鎖在柜子里的水果刀朝自己身上划去。

  她連忙扔下玫瑰花去制止,可卻被失控的裴若傷到……

  那天一片狼藉,鮮嫩的玫瑰被踐踏在腳下,不知是誰的血液滴在亮白的地磚上,說不清是誰先留下了第一滴眼淚,但她確實先行崩潰了。

  她朝著他吼,不是因為傷口疼,是因為自己鮮活的心臟已經快被裴若那顆沒有生氣的心腐蝕了。

  她看不到出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不知道自己還要在每天擔心失去裴若的日子裡度過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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