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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林呈安深深地看了須瓷一眼,「就竹子吧。」

  傅生注意到,這個稱呼一出,葉清竹瞳孔猛得一縮,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兩人轉身朝外走去,須瓷面無表情地看著林呈安的背影,目光幽幽。

  「瓷崽之前見過他嗎?」傅生突然問。

  看須瓷的反應,他對林呈安應該沒什麼陰影。

  「……見過。」須瓷收斂了情緒,抿唇道,「之前去金絲岸碰到過。」

  還有停車場那次,他撕掉林呈安的名片。

  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林呈安或許是戒同所機構有關係,只是厭惡一切不懷好意接近自己的人而已。

  「去做造型吧,等這場結束我去找你。」傅生捏捏須瓷的臉,「不要理他知道嗎?」

  須瓷點頭,跟在黃音後面去了化妝間。

  傅生望著須瓷的背影,眉頭慢慢蹙起,直到須瓷的背影消失在轉角,他才低頭給葉清竹發了條信息:「冷靜點,人渣自會有法律制裁,別為這種人搭上自己。」

  那年初見,傅生看見葉清竹握著餐刀,微顫但卻堅定地朝醉酒的林呈安走去,他攔下了她,說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

  女人眼底的滔天恨意太顯眼,傅生本不覺得能攔住她,卻沒想到她真的改變了主意。

  兩人這才慢慢有了交情,這幾年裡葉清竹的行為作風越發不可捉摸,花邊新聞也越來越多,眼底的恨意仿佛也隨著時間消散了,變得古井無波……

  但傅生清楚,她只是在壓抑而已。

  一旁的白棠生又接到了烏柏舟的電話:「我應該明早到你那,他到了嗎?」

  白棠生和傅生對視了一眼:「到了。」

  烏柏舟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離他遠點,他離倒台不遠了,現在上面都在想辦法搞他,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他就是個瘋子,注意安全。」

  「好。」白棠生有些心疼,「嗓子怎麼這麼啞?」

  「有點感冒,沒事的……」

  兩人的小溫情傅生自然不可能再旁聽,本場場地準備就緒後,便讓演員上場了。

  這次是豐承和肖悅的對手戲。

  豐承作為首席太監,前來為皇帝宣告聖旨,要將尚書家的小女納為太子的側妃。

  而肖悅飾演的就是尚書家的小女兒——莫丹。

  這場戲難的點在於莫丹的反應,尚喜來宣聖旨時,她恰巧也在前廳,便同父親一起跪了下來。

  原文的內容是:

  【莫丹聞見自己的名字,錯愕地抬起頭,卻被父親猛得拉了一下,才想起直視聖旨視為不敬,才慌亂地低下頭,不再吭聲。

  哪個少女不懷春,她曾見過太子,確實是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可深知皇家無情,莫丹並沒有嫁入皇室的想法,可一切皆不由人願。

  如今聖旨已宣,她不僅要被迫嫁入皇室,還是側妃。

  一國東宮之主,正妃只有一個,可側妃卻能有無數。

  待尚喜離開後,她慢慢抬起頭,眉眼悲切。】

  這場戲同樣分為好幾鏡,前面的震驚錯愕都飾演得很好,唯有最後定格在鏡頭畫面里、慢慢拉遠的那一計眼神缺了點味道。

  來來回回ng五次,傅生蹙著眉頭和她講戲:「剛剛用力過猛,太誇張了,這會兒的你還沒有意中人,不至於那麼悲怮,只是因為深知皇家無情,覺得未來的道路灰濛濛一片,看不見光。」

  肖悅壓力也很大,傅生沒比她大幾歲,但每次被傅生批評的時候都有一種上學時被教導主任拎著耳朵教訓的感覺。

  她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醞釀得差不多了,才走回場地里原本自己的位置上。

  ……

  「過了。」

  其實還差一點點感覺,但肖悅的演技能到這地步確實已經很有突破了,況且傅生念著那邊的須瓷,說了過便匆匆離開。

  豐承從戲裡出來後就一直在發呆,他愣愣地望著前方空氣,眼神沒有焦距。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在竊竊私語,討論林呈安是誰,和葉清竹什麼關係。

  甚至還有個人直接揣測傅生稱呼林呈安為林總,說明他很有錢,搞不好是葉清竹的金主。

  豐承猛得站了起來,他冷冷地看著那個工作人員:「有時間在人背後胡亂揣測,不如抓緊時間干好活。」

  說得雖是正義凜然,但只有豐承自己清楚心裡有多虛。

  林呈安和葉清竹之間曖昧的氛圍有眼人都能看出一二,他辯駁得毫無底氣。

  朝著衛生間那邊走去,豐承想捧把冷水讓自己清醒清醒,卻猛得在門口頓住,聽見了裡面若有若無的曖昧聲音。

  「不行……等會會有人來……」

  「不會,我們聲音小點。」

  「別鬧,手拿開,我後面有戲呢。」

  「那好吧,今晚我要住你那裡。」林呈安貼著葉清竹的耳邊說,「倒時候再拒絕就有『懲罰』了哦。」

  豐承和整理好衣襟迎面走出來的林呈安打了照面,他恨不能一拳揍上去,可對方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從容地洗完手離開。

  他遲疑了好久,覺得葉清竹應當整理完衣衫了,才顫抖著走進衛生間。

  旖旎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只發現葉清竹在隔間裡撐著馬桶乾嘔,最後實在吐不出東西,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她的目光不復平日的從容淡然,冰冷地抬起眼看向突然出現的豐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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