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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過是個跳樑小丑,傅生沒有給予理會。

  他回到隔壁,卻驀得發現須瓷原本坐的位置上空無一人,只剩下被扔在桌上的孤零零的冰袋。

  傅生臉色鐵青地問一旁的服務生:「他人呢?」

  服務生如實回答:「須先生剛剛追著一個人跑了出去……」

  服務生還沒說完,就看見傅生拿著冰袋朝外走去,臉色不算好看。

  --

  須瓷有些意外,會在這裡看到林呈安。

  其實他依然不記得這個人的名字,只不過林呈安正巧和一個帽子的中年男人從包廂門口經過,笑談著往外走去。

  經過包廂門口的時候,那個戴著帽子的男人剛好側頭喊了一句「呈安」,須瓷猝不及防地和他對上了視線。

  這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須瓷與他對視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而這並不是讓他追出去的理由,他看見沒多久,一個戴著口罩和帽子,一身黑,全副武裝到分不清男女的人也從門口路過。

  須瓷瞳孔微微一縮,他扔下冰袋就追了出去,可惜只在馬路邊捕捉到對面消失在轉角的一個虛影,就被傅生抓住了胳膊。

  「我看你是真的欠教育。」

  傅生冷著臉直接把人扛了起來,他無視了周圍異樣的眼光,朝停車場走去。

  「哥……」須瓷不喜歡這個姿勢,扒在傅生的背上,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

  傅生按了下車鑰匙,打開車門後直接把人往裡面一扔,扣上安全帶後就鎖上了車門。

  一直等到警察過來,做好筆錄後,傅生才冷著臉坐上駕駛座,一言不發地踩下油門。

  須瓷心裡有些發慌,他抿著唇道:「疲勞駕駛不好……」

  傅生氣笑了:「你但凡乖一點,我用得著疲勞駕駛?」

  須瓷一怔,整個人都安靜下來,垂眸不再說話。

  傅生開車來到了須瓷現在住的公寓樓門口:「下車。」

  須瓷咬著唇解開安全扣,步伐緩慢地走下了車。

  回到公寓裡,傅生疲憊地坐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開了一夜的車,他確實很累了。

  須瓷站在玄關處,沉默地看著他。

  「……過來。」傅生是真的很想把人罵一頓、揍一頓才好,可話到嘴邊又沒能狠下心。

  須瓷小心翼翼地走到傅生面前,跨坐在他腿上手捧著他的臉,小貓似的吻著他的下巴他的嘴唇:「我知道錯了……」

  「……錯哪了?」傅生被須瓷蹭得癢,乾脆避開了些,捏著小孩的後頸把人擺正。

  「……」須瓷茫然了一瞬,他覺得自己不該算計傅生千里迢迢趕來,但這話不能說,而其它事情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試圖轉移話題,伸手又要抱人:「你是不是很累……」

  傅生氣笑了,一手拎著須瓷的後頸:「坐正了。」

  認錯就要有認錯的姿態,卿卿我我算什麼……

  他完全沒想起來,把人放自己腿上坐著,也起不到多少認錯的效果。

  「這麼多年你爸媽這麼打過你嗎?我打過你嗎?」

  裹著冰袋的毛巾被他順手帶了回來,他用其拍了拍須瓷的臉,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怎麼就捨得下這麼狠的手?」

  「……打過的。」須瓷小聲道。

  「……」傅生沒好氣道,「打你屁股是為了讓你長點記性。」

  「不是說你。」須瓷安靜下來,「他們打過的。」

  傅生怔了一秒:「為什麼?」

  「就像我剛才一樣……臉腫了好多天,出門都要戴口罩……」須瓷答非所問著,像是在小小地抱怨。

  「為什麼打你?」傅生耐心地又問了一遍。

  須瓷:「……」

  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警察通知了他們,自己的兒子被送進了戒同所。

  大概是他們後悔遇見了彼此,然後生下了這麼一個丟人現眼的兒子吧。

  須瓷從那裡出來,看著虛弱憔悴的周伯,他走投無路地去找了自己已經各自建立了新家庭的父母。

  他親愛的爸爸媽媽,一人給了他一巴掌,說他噁心,說從今往後就當沒他這個兒子。

  那天和今天不同,沒有下雨,艷陽高照,碧海藍天……

  可溫暖與熱鬧都與他無關,在那一天他失去了所有,如墜冰窖。

  「因為我從那裡出來後……警察通知了他們。」

  須瓷抬眸看著傅生,很安靜,聲音也很穩:「哥,我只有你了。」

  傅生的怒意慢慢被心疼一點一點地澆滅,他捧在掌心的小孩,就這麼被別人一點一點欺負成這樣。

  他揉著須瓷的後腦把人擁住:「我知道。」

  傅生沒說出口的是,他也只有須瓷了。

  早在決定出國的那一刻,傅生就已經想過了和姜衫斷絕關係,從此往後只有小孩陪伴的可能性。

  可那句分手來得猝不及防,又得知母親死亡的消息後,他曾以為天大地大,自己再無處容身……

  但須瓷不一樣,他太脆弱,就和擺在桌面上觀賞的花瓶一樣,外強中乾、華而不實,他的內心不夠強大,失去了一切他真的會垮。

  須瓷摟著傅生的脖子,恨不得嵌在對方懷裡,永遠地依偎下去,再也不要分開才好。

  「你別生氣了……」

  他的臉緊緊貼著傅生的脖子,仗著對方看不見,面無表情地裝乖乖小孩:「我以後會乖乖聽話……別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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