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油盡
莊朝陽按著沫沫沒動，莊朝陽上樓看看情況，青義起身去接劉老爺子，沫沫急死了，莊朝陽剛上樓，沫沫就扶著樓梯跟了上去。
沫沫推門進去，莊朝陽站在一旁，苗志擋著莊朝陽，「別動，老劉頭說，這個時候不能動，你們幾個出去，人太多了，這裡我在就好了，都下去。」
苗志說到最後就差喊了，莊朝陽轉過頭見到媳婦，媳婦身後還跟著夢冉，扶著媳婦道：「咱們先出去吧！」
沫沫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外婆身上，外婆臉色有些灰白，秀氣的眉頭一直緊鎖著，外婆很痛苦，沫沫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莊朝陽扶著沫沫出去，夢冉看了一眼外公，也跟著走了下來，孩子們都等在樓下，孩子們是從院子裡回來的，進來就聽到太外公的喊聲，沒敢動。
松仁扶著媽媽，「媽媽，太外婆怎麼了？」
沫沫忍著眼淚，沫沫一直都知道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扶著沙發把手坐好，「松仁，你是哥哥，你去外公家通知一聲，讓外婆過來一趟。」
安安，「媽媽，我也去。」
沫沫擺手，「願意去就去吧！路上注意些車！」
安安點頭，「恩，媽媽我們走了。」
「好，注意安全。」
松仁走了，沫沫眼睛一直盯著時間，這都過去半個小時了，青義才帶著劉老爺子來，劉老爺子腿腳利索，進來直接上樓，青義跟上去了，很快下來了。
沫沫問，「外婆怎麼樣？」
青義一臉擔憂的，「外公都沒讓我進房間，砰的就把門關上了，讓我在樓下等著！」
沫沫看了一眼日曆，這眼瞧著要過年了，外婆真的挺不過今年嗎？
莊朝陽按著媳婦的肩膀，安撫著沫沫的情緒，沫沫深吸了就口氣，心口憋得氣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時間在流逝，每一秒都是煎熬的，苗晴來的時候，已經哭成了淚人，臉上的淚痕冰涼冰涼的，冷風吹的紅腫的很，要不是連國忠扶著，沫沫估計，媽媽都能暈過去。
青義緊忙上去扶著媽媽，連國忠問，「情況怎麼樣了？」
沫沫接了話，「還不知道，已經上去半個小時了，一點動靜都沒用。」
沫沫說完，看著關上的大門，「松仁幾個呢？」
連國忠道：「我讓青川和松仁去喊你大哥一家子了，沫沫給青仁大哥電話，讓他能提前回來就請假回來吧！」
沫沫心咯噔一下，爸爸是這個家裡除了外公外最有數的人了，爸爸這是已經在做最壞的打算，沫沫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莊朝陽心疼媳婦，他能理解媳婦的心情，當初外公去世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
莊朝陽坐在媳婦身邊，「爸，我來打吧！」
連國忠從口袋裡掏出了煙盒，煙盒沒拆開封的，連國忠已經戒菸了，這是過眼癮的時候聞著用的。
現在連國忠從煙盒裡拿出煙，叼在嘴裡一顆，點了煙，轉身推門出去，站在大門口吹著冷風。
沫沫安撫著媽媽，苗晴一直哭著，沫沫能知道媽媽的感情爆發，多年沒有父母，才相處了十幾年，這一轉眼，走的可能不止一個，苗晴的情緒自然失控了。
沫沫給媽媽遞著紙，苗晴擦了眼淚，哽咽著，「沫沫，你外婆會沒事的對嗎？」
「會沒事的。」
沫沫這麼說不僅在勸媽媽，同樣也是在說服著自己，沫沫心裡明白，外婆能夠挺到現在已經是老天的恩賜了。
青柏一家子來了，可劉老爺子還沒下來，青柏幾個男人也學著爸爸去了院子裡，嘴裡一人叼著一顆煙，大家的心裡都有數。
又過了半個小時，劉老爺子才下來，劉老爺子小心翼翼的扶著樓梯，青柏上去扶著，劉老爺子累到了，做了一會才緩過勁，見大家都在看著他，老爺子搖了搖頭。
田晴捂著嘴，眼淚唰唰的掉著，沫沫吸了下鼻子，眼淚划過眼角。
劉老爺子嘆氣安慰道：「壽命到了，沒辦法了，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可能就這幾天了，有什麼未來的心愿趕緊辦了吧！免得留下遺憾。」
劉老爺子說完，讓青柏送他回去，他是醫生見慣了生老病死，可他的歲數也不小了，從老朋友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他也有那麼一天的。
劉老爺子唯一的欣慰，孫女幸福，孫女婿人好，能護住孫女一輩子，他知足了，他有臉下去見兒子兒媳婦了。
沫沫見到家神情悲切，沫沫靠著莊朝陽，握著莊朝陽的手，莊朝陽的手掌很粗糙，這是常年在外訓練的結果，雖然沫沫感覺很刮手，但是格外的安心。
這時樓上傳來下樓的聲音，苗志下來了，苗志很冷靜，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媳婦死了，他一個跟著就好了。
苗志的目光看向閨女，他們夫妻不捨得閨女，這輩子苗志對得起所有人，唯獨對不起老父親，對不起唯一的孩子。
苗志看著樓下的外孫子外孫女，又感覺欣慰了，閨女是有福氣的，每個孩子都是好樣的，有這些孩子在，閨女的後半生也是幸福的。
苗志收回了目光，轉身上了樓，沫沫愣了下，隨後苗志又從樓上下來，手裡拎著一個袋子，苗志坐在沙發上，背脊挺的直直的，「哭什麼哭，有什麼可哭的，誰都有這麼一天，沒什麼好哭的，都給我收回去。」
苗志板著臉，沫沫擦了眼淚，大家紛紛收了淚光，都站了起來，坐著的只有苗志一人。
苗志突然哈哈笑著，「我苗志沒遺憾了，沒遺憾了，青柏你是老大，你以後一定要照顧好弟弟妹妹，外公可把家都交給你了。」
沫沫看向大哥，連青柏明白，外公這是把他所有的關係都交給他了，給人的感覺就是在交代著後事一樣。
連青柏哽咽著，「外公，我一定會照顧好弟弟妹妹們的。」
苗志欣慰的點頭，「外公相信你，你要記住了，到什麼是，能依靠的只有一家人。」
連青柏，「記住了。」
苗志對著閨女招手，「閨女，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