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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元帥被俘已經夠震動,如果,如果營救失敗……

  羅悅香不敢想下去,只稍一想,就天崩地裂、天塌地陷……

  *

  「她到底怎麼了!」

  李非一下子抓住昭陽的手臂,力氣大得驚人,每逢打仗,殷大帥總是衝鋒在前,雖說圍剿龍隱門計劃一切都是提前籌謀好,又有萬軍擁護,但龍隱門那幫人行事詭譎,難免有個萬一……瞎貓碰到死耗子……

  「是不是受傷了。」李非無法放任自己的想像繼續下去,行軍打仗受點傷本來也是正常的。

  黎原緊張地看著他,那雙焦急的眼睛背後,有著最暖的溫柔。

  「殷帥……在給你的信里說了什麼……」黎原需要先確認他為什麼有所察覺。

  「她說楚伯很可能是龍隱門門主。」李非乾脆道,「楚伯策劃殺害了我父母,這麼多年陪在我身邊也是為時刻監控我,阻止我查出真相。當然,如果有機會,他會在恰當的時機慫恿我參與皇室的爭權。莫愁在信里沒有說,但我知道,她在冒一個險,為了了斷她的過去,也是為了我。」

  李非仍保持抓著昭陽的姿勢,昭陽往後踉蹌了一下,李非忽然感到她渾身力量散了似的。她死死看著李非,在門外就已憋了良久的淚水終於流下來,淌過臉頰。

  「莫愁姐姐總是這樣……」昭陽哇地哭出聲來,整個人倒在黎原懷中,帶著抽泣聲,「什麼都不肯說,什麼都放心裡……我都勸她,沒必要親力親為……」

  李非嚇了一跳,不知道哪裡說錯話,等她哭聲小了點,才問:「莫愁受的傷重嗎?」

  昭陽抹了抹眼淚,語氣平復:「他們說不會傷到性命。」

  她語氣堅決,黎原反而欲言又止。

  這姑娘受殷莫愁影響,也變得十分有韌性。

  李非轉而看黎原。

  「呃……軍中有軍醫的……春梅、春梅也懂醫術……」黎原支支吾吾地回答。

  這是常識,用不著黎原解釋。他不說還好,一說,李非心跳驟然加快。他開頭以為是殷莫愁受了點傷,不讓黎原說,是不想讓他擔心,但看黎原和昭陽的反應,事態遠遠比他想像得嚴重!

  信是殷莫愁的筆跡沒錯,但是既然有傷,那麼應該不會特地給他寫信。而且信中也隻字不提受傷的事。

  那麼只有一種解釋——信是在之前就寫好的。

  李非見識廣博,知道軍中有一個傳統,上戰場前,從將軍到士兵都會提前寫好一封絕筆信……

  李非咬咬牙,向門外大吼:「阿泉、阿泉你快派人,把剛才送公主駙馬來的人給我捉回來!」

  他們不說,他就親自撬開真相的口子。

  黎原一愣,急忙阻止他,緊緊從後面拉住李非:「不!不要聲張!」

  轟!李非腦子忽然炸了。

  他一開始就覺得不對勁——曾經和他無話不說的黎原變得避而不談,可愛柔軟的昭陽變得堅韌不拔。

  這根本不是受點傷的小事。

  經歷過令他性情大變、父母雙亡的災難,李非對某些事總有特殊預感。

  他每根神經都繃到極限,背上竄起的寒意迅速爬上脖頸,沁入骨髓、心神冰涼。

  護送昭陽和黎原的一名校尉被召進來,昭陽死死地拽住李非,顫抖著說:「別,別聲張,將士們都還不知道。」

  昭陽始終背對著無辜的校尉,眼睛裡淚水打轉。

  背上的寒意猶如實質的利劍瞬間貫穿李非的頭顱,他從未感到那麼害怕過。

  黎原走過去跟阿泉說了些話,又對那校尉說:「叫你回來沒什麼大事,你替我們傳話給孟海英將軍,說我們在此一切都好,讓殷帥勿掛念。」

  「是。」校尉行了禮,退下。

  「她是……她是怎麼了……」李非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

  黎原深吸了口氣:「殷帥受傷,被俘了。」

  「嗚——」昭陽放聲大哭。

  被敵人俘虜。

  下落不明。

  生死未卜。

  事到如今,黎原也不敢再隱瞞,一五一十將事情來龍去脈講了,又道:「據孟海英說,楚伯否認他是龍隱門門主,當時崔純也去了,當場和他質證,殷帥好像也有點猶豫……」

  為什麼猶豫,殺一個人對她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陣前不決是兵家大忌。

  還不是因為李非。

  她想在楚伯死前替李非問個明白。

  李非從來沒有這麼厭惡自己。

  「就在這時,出現大量埋伏者,孟海英說,領頭的叫譚鯤,是灰冠鶴二當家譚鵬的親大哥。譚鯤已經掌握之前譚鵬的勢力……」

  「怎麼會這樣!」李非難以置信。

  殷莫愁是統領幾十萬大軍的元帥,不是什麼江湖門派掌門、山匪頭子,絕不會幹莽撞、僥倖之事。她既然親自去拿人,就一定有把握。想當年,北漠老可汗都成了她的囊中物。

  「誰也想不到。」黎原說,「羅悅香早已提前摸清楚伯住所周圍的情況,楚伯的義子義女們都已悉數控制。在此之前,對龍隱門叛軍的圍剿行動也進入收尾階段,按理說,不可能再出現新的力量。即使是事後,孟海英和羅嘯都十分肯定,從叛軍繳獲的來自紀家寨的兵器和被龍隱門控制的人數對得上……」

  所以問題來了,楚伯是如何在殷莫愁已布置的天羅地網下積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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