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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的餘輝被海面吞沒,帝國又一位公主長眠於此。

  時予應了一聲,像當初一樣說道:「再見,小公主。」

  她從不相信有輪迴,卻在面對死亡時,總和別人說再見。

  -

  比斯卡一步一步從後面走來,他依舊沒有穿繁重的貴族服飾,是最簡單的襯衫窄褲,他不像帝國的當權者,像黑三角街頭整日踩著懸浮踏板到處飛的中二少年。

  他停在時予身邊,看向長眠的夏麗娜,低聲道:「她不相信我,卻信了你。」

  他說著說著大笑起來,張狂的笑聲幾乎要將海風吞沒。

  帝國的明珠,到最後,也只是一個悲哀的可憐人。

  她知道是時予殺了帝國的意志嗎?

  一個將帝國徹底攪亂的人,在最後成了她的寄託。

  洛夏辭從沒見過他這幅模樣,皺眉道:「比斯卡?」

  「阿辭,你為什麼願意待在聯邦?」他邀請過洛夏辭,被拒絕了。

  其實他知道原因,也沒等洛夏辭回答,便道:「時予,你真的很犯規。」

  強到所有人畏懼,卻又讓人抑制不住想要靠近的情緒。

  這是什麼?

  驅光。

  置身陰暗的人,對光的追求。

  洛夏辭是,謝與硯也是……

  比斯卡側過身,看著抱起夏麗娜的時予,緩緩說道:「我想到一個能促進聯邦和帝國友好往來的建設性意見,你要聽嗎?」

  他音調繾綣,帶了靡靡的誘惑。

  時予掃他一眼,這個所謂建設性意見沒什麼想法,而是道:「你直接求饒會比較實際一點。」

  可真無情。

  比斯卡露出受傷的神情,摸上下巴道:「如果你同意我的意見,想要我求饒也不是不行,以什麼樣的方式求饒都可以。」

  他瞄著旁邊虎視眈眈的三人,笑嘻嘻把建設性意見說了出來:「你們覺得帝國和聯邦聯姻這個提議怎麼樣?」

  時予側過頭來看他,一句話沒說直接上腳。

  天旋地轉後,比斯卡倒在地上,腹部的劇痛讓他整個人都蜷縮起來。

  時予踢了踢這位可憐的小公爵,輕輕嘖了幾聲才問道:「公爵提議的聯姻對象是誰?」

  比斯卡疼得直抽氣,他剛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就察覺時予小腿處的肌肉繃著,大有他說不清話便再來一腳的趨勢,果斷把到了喉嚨的話吞了回去,磕磕巴巴道:「我剛剛只是開個玩笑。」

  時予拉長了音調哦了一聲:「原來只是玩笑啊,我還以為比斯卡公爵是看上了我們聯邦哪位女士,還想著要不要替你問一問,現在看來不用了。」

  「公爵大概是剛剛在宴會上喝多了酒,現在腦子有點不清醒,洛洛你把他送回去,順便幫他醒醒酒。」

  時予居高臨下說完,也不管倒在地上縮成一個蝦球的比斯卡什麼反應,抱著夏麗娜一步一步往外走。

  風卷了她的長髮,與金色的髮絲交織,卻涇渭分明的分開。

  她不是小公主的騎士,只是一個路過的旁觀者,不會為她披荊斬棘。

  -

  都是朝夕相處的小夥伴,封曉幾人看得出來時予現在心情不太好,誰都沒說話。

  洛夏辭把地上的比斯卡扶起來,真覺得他要麼不踩雷,要麼一踩一個準。

  「走吧。」他嘆了口氣。

  比斯卡一隻手搭在洛夏辭肩上,另一隻手捂著腹部,在他耳邊小聲抱怨。

  洛夏辭忍了又忍才沒對他翻白眼,把他扶上懸浮車後迫不及待要走,卻被他拽住了手腕,低聲一句:「謝與硯真的死了嗎?」

  死了嗎?

  洛夏辭沉眸看著他,原來不是來找打的,是來試探的。

  他望向遠處漸行漸遠的背影,低聲道:「比斯卡,深藍星系毀了。」

  那是整個宇宙的震撼。

  是不可觸及的逆鱗。

  -

  銀色的髮絲帶著水珠,骨節分明的手拽著一件白襯衫,謝與硯將襯衫穿好,卻在下意識要將扣子繫到最上方時停住了動作,露出精緻無瑕的鎖骨以及鎖骨上方過分白皙的喉結。

  『滴滴滴』的提示音響起,他的智腦響了,是治療室的醫生。

  通訊里,醫生神色無奈:「元帥,他人醒了,非要見您,連藥劑也不肯注射。」

  謝與硯整理衣服的動作停住,點了點頭道:「你告訴他,我馬上過來,先注射藥劑。」

  醫生連忙應了一聲,通訊保持著外放狀態,他也不用特意告知,治療艙里躺著的人已經安靜了下來。

  過沒幾分鐘,治療室的門打開,謝與硯從外面走了進來。

  注射了藥劑後一直安安靜靜躺在治療艙里等待謝與硯到來的宴白看到他的那一刻,睜大了眼睛又掙紮起來。

  他很久沒有說話了,喉嚨干到幾乎發不出聲音。

  謝與硯兩步走到治療艙旁邊問道:「你想和我說什麼?」

  發現宴白是一個意外。

  他和蟲族合作,幫它們恢復生命樹的生機,同時,對方幫他從裁決號的爆炸中假死。

  謝江颯帶著他來這裡時,遇到奄奄一息在宇宙中漂流的宴白。

  兩人把他救了下來,見他意識不清了,還一直叫他小心,奇怪之下把他帶了過來。

  宴白一直昏迷著。

  而他自己的身體也過分虛弱,即便穿了擬態外骨骼又開了格雷光盾,依舊無法承受爆炸引起的波瀾以及穿越蟲族開闢出來的孔洞對他的身體造成的巨大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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