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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京嬌又急又羞,跺腳:“你們兩個沒一個好人,我再不理你們了!”她又看一眼柳青門,見她淡淡的笑了一笑,這才轉身跑了出去。

  容佩拖了張椅子坐到柳青門床邊,一口一口餵她魚湯喝,半天嘆道:“玉京那丫頭倒是對你真好。”

  柳青門含了一口魚湯在嘴裡,剛想說那是她的人自然對她好,忽然又想起慘死的容易,那理所當然的話就哽在了嘴邊,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她將魚湯咽了下去,笑了笑:“你對我也很好,我很感激你。”

  容佩輕哼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不出情緒。

  半晌,他忽然沒頭沒尾的說道:“林耿介和崔畹華都想來看你的,被我都擋在門外了。陳王殿下也問過你兩次,我說你沒醒,殿下便說改日再來看你。”

  柳青門笑著,說道:“所以說,我一直很感激你。”

  容佩將空碗擱在一旁,默了默:“林耿介寫了一封信給林三,告訴他你有身孕了,讓他回來。”

  柳青門仍是淡淡的笑著:“那我也很感激他。”

  “你可真是個沒心沒肺的,我現在才算真明白了。”容佩譏笑起來,“除了林崇謹,你可真是誰也不認c誰也不管,其他人的心意更不重要了!”

  柳青門勉力轉過頭來看了他一會兒,不由得忍俊不禁:“你又對我沒有真心意,何必來指責我呢?我就算負了旁人,也沒有負過你。”

  容佩頓了一頓,頷首:“是,我們是利益關係。”

  柳青門笑道:“別不高興,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別不高興——利聚而聚,利散而散,事到如今,我們也真的該散了。你再怎麼想放蕩不羈,總該不會想讓別人嘲笑你身邊的女人,懷了別的男人的種吧?”

  容佩的目光有些陰翳:“那群蠢材以為這是我的孩子。”

  柳青門有些憐憫的望著他,聲音很溫柔:“但你我心知肚明,他不是你的孩子。”

  容佩冷笑了一聲,沒說別的什麼,過了一會兒說道:“你要是知道外面正在怎麼議論你,你就不會巴不得我離開你了。”

  柳青門饒有興致,笑道:“哦?這回他們又議論我什麼了?”

  容佩的聲音帶了些明顯的惡意:“他們說你是蠱惑得道高僧的妖妓,要聯名上奏,請萬歲賜死你呢!”

  柳青門忽然樂不可支,放聲大笑起來,她笑得猛烈咳嗽起來,笑得眼淚都滲了出來。

  容佩卻什麼也沒再說。

  他其實也覺得好笑——一個僧人破了戒,說明他修行不夠,根本不配“得道高僧”這四個字,與這個女子又有什麼關係呢?更何況,柳氏都已經請過格外開恩的皇命了,難道說,從一開始竟是那位九五之尊錯了麼?

  荒唐。

  柳青門笑罷,嘆了口氣,說道:“你先走吧,過三天再來,我有東西想要呈給萬歲。”

  容佩點了點頭:“好,這算我為你辦的最後一件事。”

  三日之後,他果然來了,柳青門那時已能起身了,正披了件衣服伏在炕桌上執筆畫著什麼,炕桌上的一盞燭燈已經不怎麼亮了。

  容佩走過去執起剪子剪了燭芯,替她將燭光挑亮了些。

  “你來啦?”柳青門微微抬了抬眼,溫和的笑了笑,“你先坐一會兒,我很快就好了。”

  容佩應了一聲,說句你忙,找了本書就在炕的另一頭坐下了。

  等他又剪了兩次燈芯,走馬觀花的把書翻了大半,柳青門才擱下筆來鬆了一口氣,整個人脫力似的往身後的軟墊上軟倒下來。

  容佩拿過她畫好的東西,這才發現是一本記錄舞蹈的畫冊,他翻了幾頁,蹙了蹙眉:“這是你那晚跳給玄通看的舞?”

  柳青門笑了笑,沒有回答,她也不必回答。

  容佩合上畫冊,就看見在那畫冊上,寫了規規矩矩三個隸字——《妖妓舞》。

  “你要我把這個呈交給萬歲?”

  柳青門頷首:“是。”

  容佩咬了咬牙,將畫冊放了回去:“我不干。”

  柳青門眯了眯那雙桃花眼,蒼白的面色在慘澹的燭光下,竟有些異樣的妖冶,她淡淡說道:“你答應我的。你把它呈上去,我們就可以乾乾淨淨的斷了。”

  容佩壓低了聲問道:“你想死麼?”

  柳青門搖頭,笑嘆了一聲,緩緩說道:“你跟了萬歲那麼久,竟然還不明白他麼?萬歲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殺我的。”

  容佩冷笑一聲,到底拿過了畫冊,起身說道:“他第一次沒殺你,其實是看在靖安王的面子上,你難道還真以為萬歲對你有什麼情義不成?對了,忘記告訴你了,老靖安王過世了,靖安世子已經繼了他的位子了。”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個乾淨徹底。

  相伴四年的冷暖,從低谷走到如今,不能說兩人之間是無情的,可那點稀薄的情誼,在這個冰涼的世上,其實並不作數,柳青門和容佩心知肚明,只是從不挑破。

  容佩說的一點沒錯,《妖妓舞》的上呈,再次刺痛了那些老臣們脆弱的內心,更一波洶湧的浪潮湧了上來,他們都要求萬歲賜死妖妓柳氏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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