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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聞之一想也是,敬佩道:「你也真是操心操力,為了熱度竟然連色相都要犧牲。」
沈霖:……
商聞之對上沈霖那張性冷淡一樣的臉,打了個哈哈,「剛剛那話就是個玩笑,你也知道,我是個斯文人,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見沈霖目光里透出懷疑,商聞之忽然一抬頭,指著他身後道:「嘿你看,楓眠溪來找你了。」
沈霖瞬間挺直了脊樑,風度翩翩地回過頭去。然而他身後沒有楓眠溪,只有助理程易捧著袋文件,有些尷尬地看著他。
沈霖:……
與此同時,陸余坐在劇組裡臨時給他安排的休息室里,拿到了劇本。
見到那個角色簡介後,他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半點沒有在外人面前時那種活力和朝氣。
助理站在一旁跟著他,見狀連忙道:「陸哥,他們也太欺負人了,您現在是什麼咖位,來參演這種垃圾網劇就夠跌身價的了,他們竟然還敢給你這種破角色?」
見陸余臉色陰沉卻沒有作聲,那助理壯著膽子問:「那要不陸哥,咱們去跟導演談談,或者找找沈總,讓他們給換換?」
陸余聞言抬頭看他,一張分外精緻的臉扭曲了一下,「好啊,那你去啊!」
助理一下子慫了,小聲道:「陸哥,您說您圖啥啊?推了那麼好的綜藝不去,卻跑來這裡受氣。」
陸余煩躁地伸進衣兜里找煙,剛剛點上就想起沈霖那張冷淡的臉,於是把手裡的煙摁滅,對助理道:「在劇組的這幾天表現好點,別給我丟人。」
助理連忙點頭,「是是。」
陸余看助理那點頭哈腰的樣子就一陣厭煩,踢了一腳叫他滾出去,自己拿著那份劇本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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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部門就位,《妖言》第二十場第一次,預備--開始!」
這一場要拍攝的,是離憂妖王的身份被揭穿,離痴不得不帶著他一起逃亡的劇情。
野外架起的綠幕中,一架巨大的起重機立在鏡頭外,而鏡頭裡,楓眠溪和沈霖一前一後站在一塊吊著的木板上。
木板離地就一米多,一台鼓風機在鏡頭外面朝著二人徐徐吹著,製造出高空中狂風撲面的效果。
楓眠溪袖擺被風吹得不斷向後揚起,而他垂在臉側的白色長髮,則一縷縷往後飄,不時裹著幾絲涼意撲到沈霖臉上。
沈霖伸出手,環在楓眠溪腰上,手上纖瘦的觸感讓他有些詫異,平時真的看不出來,這個人竟然這麼瘦嗎?
楓眠溪自然不知道沈霖的想法,他迅速地進入情緒……
【離痴面色凝重道:「這東洲南地到處都是修士宗派,咱們想要逃脫他們的追捕,很難。」
厲尤望著對方憔悴的側臉,心疼道:「離開南地,去北地妖族的領域,他們不敢進去的。」
離痴搖頭,他雖然沒有加入過任何門派,但幼時也頗受人族修士照拂,這次追殺他們的,甚至有幾個曾經對他有過大恩的修士,他已經為了厲尤的事讓他們一再失望,實在不想進入北地,被徹底畫上妖族的標籤。
厲尤見他猶豫,心裡越發著急了,他道:「你還不明白嗎?在他們眼裡,你已經徹底背叛了他們,難道這時候堅持立場不去北地,他們就能明白你的心嗎?」他握住對方的手,勸道:「阿痴,隨我去北地吧!」
聞言,離痴清冷的眉目間,開始有了幾分猶豫。
厲尤見狀,正要再接再厲,腳下馱著他們的黑鷹忽然發出一陣尖銳痛苦的鳴叫,接著就是一陣顫動。
「不好,有人偷襲,他們追上來了!」厲尤試圖穩住腳下的黑鷹,然而黑鷹已經無力維持飛行,在一陣痛苦的鳴叫中朝著下方墜落,連帶著腳下失去支撐的二人一併從高空中跌落……】
「卡!」商聞之舉著小喇叭道:「好了,現在把他們往上拉!」
楓眠溪和沈霖身上早就綁了安全繩。此時正站在木板上抓著繩子讓人往上拉,拍攝接下來從高空中跌落下來的一幕。
為了效果更加真實,他們會一直被拉到距離地面幾十米高的地方,然後再往下跳。
眼見離地面越來越遠,沈霖握著楓眠溪的手,問他:「緊張嗎?」
因為要緊接著拍下一幕戲,楓眠溪尚沒有完全出戲,對著沈霖有些親密的舉止也沒有半點反應,他反問道:「有什麼可緊張的?我是修士。」
沈霖忍俊不禁,楓眠溪是個體驗派,經驗又不夠,有時候入戲了就會十幾二十分鐘都出不來,說起話來,就會帶上離痴的口吻,真是可愛極了。
很快他們就被拉到了地方,伴隨著下面導演穿過喇叭的吼聲,兩人在高空中跌落。
楓眠溪先一步墜下,沈霖緊隨其後,兩人身上的戲服被風吹得不斷上揚,衣袂像是風中破碎飄舞的蝴蝶。沈霖竭力向下伸手,終於握住了楓眠溪伸來的手,掌心的觸感真實又溫暖,在這一瞬間,濁世的喧囂似乎全部散去,整個世界都被清空,茫茫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楓眠溪的目光和沈霖的相撞,情緒一瞬間被他眼中灼熱的情愫囚住……
在深秋迎面撲來的寒風中,兩人不斷從空中墜下的身影終於相遇……
沈霖抓緊了楓眠溪的手,在半空中用力抱住了他。
包裹著彼此心臟的胸膛撞到了一起,層層疊疊的衣袍擁到了一起,黑髮和飄飛的白髮交結纏繞,楓眠溪感覺到那抵在自己脖頸處的灼熱呼吸,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