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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當然,我是要做平平養父的人!」顧山海理直氣壯道。

  步連城的神情瞬間有些哭笑不得。深藏在眼底的陰鬱,一閃即逝。

  「鍾秀,我在裴青晏的記憶中看到了。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不管這具身體是由誰的記憶主導。有一件事沒有改變。」

  「什麼事?」

  「對你的喜歡。」

  「啊哈?」顧山海莫名。

  步連城輕笑。正是這種不懂感情的茫然,讓他當年不敢僭越半分,生怕連朋友也做不成。可是從新身體記憶中,步連城讀出鍾秀唯獨對裴程平態度和任何時候都不一樣,絕不是父子之情。

  但他不會去提點對方。挑明這種感情是不一樣的。就算要讓對方領悟愛是什麼,也該是他步連城。

  他敘說當年的事道:「鍾秀,自你逝去,我始終不願相信顧鍾秀是個短命鬼。哪怕參加了你的葬禮,親眼看到你的棺材入土為安,埋進土裡,我仍然不願相信你已經離開。冥冥之中,我總覺得你會以其他方式,重新出現在我眼前,為此我等了四百年,畫了無數你的畫像,直到壽命走到盡頭,撐不住了。」

  「對不起。」顧山海道。他們相處不過短短十多年,本該是生命的過客,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放不下。

  「不用說對不起。鍾秀天人之姿,我步連城的作品千金難求。畫了你那麼多張畫像,我沒少賺錢。而且這麼做,何嘗沒有四處通緝你的意思?」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步連城,顧山海無疑凝噎。

  對方畫了他的肖像,給版權費沒?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平平知道他的義父被奪舍,成了另一個人,該有多傷心?

  「我能看看你的《傳承圖》嗎?」顧山海問。

  步連城毫不猶豫將畫作拿給對方。

  顧山海低頭看畫,畫卷里是一幅五官清晰的人物畫,跟面前的人容貌一樣。

  「果然是以奪舍為目的的《傳承圖》。」顧山海往其中注入修為,感知了片刻,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這說明厲知奕說的都是實話。裴青晏不是在探索知識時被意外奪舍,而是步連城的算計。不是裴畫君,也會有其他人中招。而因為畫君的身份更加合拍,步連城的修為全部得以保存,甚至比之前更強了。

  真是個完美的奪舍對象。

  顧山海摩挲著手裡的畫像,心情複雜道:「步連城,當我重新踏入這片土地,知道你六百年前已經死了。當時心裡的確有一絲遺憾……但你已經死了,不該眷戀人世,奪舍他人的身體呀!」

  「你覺得我錯?」

  「至少我認識的步連城,不是這樣的人。」顧山海道。

  步連城笑道:「鍾秀,你又了解我多少。你可知自你離開後,我就瘋了?」

  「對不起。」顧山海再次道歉,「可步連城,修行到畫君的人,心態不會這麼脆弱,你又想騙我!這回我不會上當,以前你喜歡戲弄我,我不跟你計較,可這回你過火了。」

  顧山海一把握住《傳承圖》,手指突然抵在步連城的額頭上,企圖將對方的意識,拉回畫中。

  「鍾秀,你當真這般絕情?」

  「我有其他的方法,讓你的意識不會消散,步連城,你信我嗎?」顧山海最後通牒道。

  「不!」步連城用修為抵禦,全力抗拒對方施為。「我辦不到!這具身體是我的。」

  「冥頑不靈,從裴青晏的身體裡滾出來!」顧山海生氣道。

  這一刻,步連城臉上流露出傷心,「你在我和裴青晏之間,選擇了他?」

  「裴青晏不在,平平會傷心。」

  「那麼你呢?我不在,你會傷心嗎?鍾秀。」

  「我已經接受了你已經死去的事實。」顧山海道。

  「哈哈——可我回來了。鍾秀,你為了別人,就不管我會不會傷心嗎?」步連城神情悲傷,「我開始想念我們一起焚香品茗、彈琴作畫的日子了。」

  「這都不是我期待的,步連城,你真了解我嗎?」顧山海反問。因為對方的反抗,他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

  「小吃貨!我是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步連城還有餘力調侃,「鍾秀,你實力不如我,如今修為跌落到准畫君,無法和我一戰,非要和我動手,徒傷感情嗎?」

  「你錯了。敗的人會是你!」顧山海發覺用斗圖師的手段無法與對方抗衡,但他有底牌。

  步連城卻不知道對方的底氣從何而來。「不可能!」

  他施展出畫君自帶的技能——畫地為牢,將顧山海圈禁在原地。

  看著顧山海那張純良無害的臉,步連城不由痴了。抓住對方按在他額頭上的手指,另一隻手撫上對方的臉。「鍾秀,你還是當年我熟悉的模樣。」

  「你不了解我,你連我的真面目都沒見過。」顧山海變身了。在發覺斗圖手段打不過步連城,四處又無旁人,他顯出自己的原型。

  一個神秘符號從他頭頂緩緩升起,混亂無序的負面充斥著整個房間,顧山海顯露出來自另一個位面,讓人無法直視的非人形態。向這個位面露出了猙獰。

  這是步連城完全無法抵抗的力量,只一眼,他就被負面影響了。

  「你是什麼東西?怪物!」步連城驚恐道。不再和顧山海對峙,退了幾步,渾身都在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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