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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謝昭到底有沒有可能會通敵賣國?

  哪怕崔伯修拿出了所謂證據的書信,並堅稱上面的字跡和謝昭以往遞交的文書上的字跡一模一樣,但仍有不少人覺得書信絕對不會是出自謝昭之手,這些書信不過是由他人偽造而成。

  不久前在殿上板著臉說謝昭不能升遷的人是何方,今天第一個和炮仗似的衝出來、唾沫直飛神情激昂地說著謝昭絕不會叛國的也是何方。

  「謝昭又不是武官,對軍中之事了解得甚至還沒崔大人多,他通得哪門子敵,報得哪門子信?」

  何方冷笑一聲:「如果說僅憑一封似是而非的字跡相近的信就能給人定罪,那麼今晚回去我仿著各位大人的字跡也寫幾封這樣的信,是不是明天諸位中的大多數就要都去獄中給謝昭作伴了?」

  話語瘋瘋癲癲,但並不是沒有道理。

  被他凌厲眼光掃到的幾位官員儘管皺著眉頭覺得他的話語太過,但心底都承認何方說得不錯:一封簡簡單單的書信,的確沒法給人定死罪。

  給事中韋成文站了出來。

  顯而易見,他並沒有被何方說服。

  「謝大人和北燕太子走得有多近,大家又不是眼瞎之人,難不成會看不出來?」

  韋成文嘴角一撇,有些不屑地瞥了何方一眼:「當初那位在京中就和謝大人比鄰而居,京中多的是見到過兩位比肩出行的人,誰能說得清謝大人現在是不是還與那位尚有書信往來。又或者那位許了謝大人什麼好處,讓謝大人願意鋌而走險了呢。」

  何方嗤了一聲:「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有些人自己利慾薰心,偏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他一樣。」

  韋成文有膽子當眾抹黑謝昭,何方又怎麼會沒膽子指著韋成文的鼻子罵回去。

  「這這這——何方,你欺人太甚!」

  雖然平常沒少被人罵,但罵得像何方這樣直白得到底少見。韋成文氣得臉紅脖子粗,真想把手中的笏板往何方的頭上砸去:「你說誰利慾薰心!」

  說得就是你啊。

  何方雖然沒把這話說出來,但那輕飄飄的眼神和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無不表明了這個意思,直把韋成文氣了個仰倒。

  眼見韋成文又要開口,難得來上朝的太保皺了皺眉頭,直接打斷了這兩人的爭吵。

  「這是污衊,謝昭不會寫這種信。」

  太保一錘定音,說完忍了忍,還是微弓著身子捂嘴咳嗽了兩聲。

  自從先皇去世後,太保受刺激之下,身體難免虛弱了許多,前幾日更是感染了風寒,喉嚨現在還是有些發疼。饒是如此,在林錚竇舜等人上門說明謝昭的情況後,他還是拖著病體上朝來替謝昭說話了。

  「謝昭的生父謝延一手創立了謝家軍,與北燕對敵多年,謝昭怎麼可能會在這種時候坑害謝家軍?」太保沉著臉:「僅憑一封不知真假的信就把謝昭帶入牢里,徐大人,這事做得不妥吧?」

  徐一辛笑而不語。

  他不說話,是因為自有替他說話的人。

  萬旭站了出來:「臣以為此事並無不妥。」

  見太保的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他微微一笑:「通敵叛國畢竟不是一般的小事。先不論謝大人有沒有可能做出這種事,在這種與北燕交戰的關鍵時期,雖然是一封信,但也應該引起足夠的重視。」

  緩了緩語氣,他柔聲:「更何況謝大人也沒被定罪,在刑部也沒受什麼罪,等查明真相後,若謝大人真的沒做這種事,到時候再請出來也沒什麼。」

  這萬旭,避重就輕可真是有一手。

  太保呵了一聲,雖然霜雪染鬢,但還是眉眼銳利:「如果一直沒有查出做這事的人呢?謝昭總不可能一直待在牢里,他沒犯錯,憑什麼要受牢獄之災?」

  「依臣看,謝大人在牢里不用待很久。」

  萬旭笑,輕描淡寫:「等到廖將軍和謝家軍打贏這一仗,謝大人自然就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言下之意是……?

  「——如果沒勝呢?」

  萬旭看了眼不遠處面無表情出聲的裴邵南,笑得意味深長:「那刑部可就該好好查查了,比如說……查查敗仗的原因和謝大人的書信有沒有關係了。」

  用有沒有打贏勝仗來證明謝昭算不算得清白?

  太保皺緊眉頭,覺得這個沒怎麼見過的文官年紀看著不大,心眼倒是多得很,經他這麼一番顛倒旋轉,謝昭在他口中已經完全成了那封信的主人了。

  剛想要開口反駁,沒想到徐一辛在這時開口了。

  「萬大人說得不錯。」

  他說,「謝大人的事情等到這一仗結束再議吧。」

  現在的朝政幾乎完全掌握在徐一辛的手中,他要這麼說,其他人總有不滿也改變不了什麼,只能順著他的話頭議論起其他的事情。

  下朝後,裴書林問道:「太保,現在該怎麼做?」

  太保嘆了口氣:「再想想別的法子吧。」

  他對林錚說道:「你等會兒和楊巡說說,讓人在謝昭那邊多派些護衛,千萬別讓人鑽了空子,讓謝昭出了事。」

  林錚肅臉,低聲道:「這個我懂得。」

  與此同時,讓不少人擔心得不行的謝昭在牢里卻玩得開心。

  「你問我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能出去?」

  謝昭靠在牆壁上,低頭拿起地上的稻草開始編蚱蜢,一邊雲淡風輕回答廉宋的問題:「等廖青風贏吧——哼,我可沒少給他支招,還讓人給他又送糧又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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