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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燕景行監守自盜,竊寶而逃,與當時還是燕漸行未婚妻的龍女一同私奔了。」

  「燕漸行自冰原而回,他勃然大怒,四處搜尋葉景行。同時對龍族施壓,對龍族放出狠話:『葉景行與龍女一日不回燕家受罰,龍族每一日都要死上千人,直至覆滅亦或是找到了這兩人為止。』」

  「為了將功贖罪,老龍王親自出馬要追回他的孽女。也因為這件事,龍族把她的名字都抹去了,從此只叫她龍女。」

  「最先發現兩人蹤跡的,還是燕漸行,他找到兩人時,稱龍女已經死了。是葉景行殺妻證道,為了成全葉景行道法的圓滿,只留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葉景行逃了,燕漸行把嬰兒帶了回去。」

  「後來燕漸行撤銷了對葉景行的追捕,也不再責怪龍族教導無方。」

  這人笑道:「這就是我方才說的,龍女的孩子,你可有印象?」

  霎時,一切線索如同散落玉盤的細珠,被串聯了起來。白春生是在瞬間,聯想到長留山的那副畫像,礦洞裡苟延殘喘的老龍與乾枯的屍骸。

  白春生躊躇道:「老龍王后來是不是失蹤了?」

  這人答:「是失蹤了沒錯,龍女是他最寵愛的小女兒,他恨葉景行誘拐他女兒釀成大錯,更恨葉景行如此狠心,帶走她又殺死了她。」

  「聽說老龍王失蹤前找過白江寒,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這人訝然道:「你怎麼知道的?」

  白春生說:「我在碎石凡界的地下礦洞裡看見的。」

  這人沉默了一會兒:「與燕驚秋一同?」

  這會驚訝的就是白春生了:「你怎麼知道?!」

  沒人知道燕驚秋那會兒還活著的。

  他又嘆氣道:「我當然什麼都知道。」

  「算了,也無事。」這人說:「反正燕漸行早就知道了,也就白江寒以為他不知道。也不動動腦子,定光劍是燕漸行的本命劍,他會不知道自己的劍丟到哪兒了嗎。」

  今日這陌生修士所講,都是白春生從前沒聽過的秘聞,能知道這些雖然對白春生沒什麼用,但也滿足了他的好奇心,還有一點:「那葉景行和龍女的小孩呢?按理來說,他的天資應當相當驚人才對,我怎麼好像沒聽過?」

  這人看著白春生沉默了一會兒:「你還不明白嗎?」

  「不明白什麼?」白春生眨眨眼。

  這人的聲音拉長了些,一字一頓的說:「燕漸行把這孩子抱回去後,他怕有人對孩子提及龍女的事情,非議他的血統,於是走了個流程。」

  「先是聲稱他兄長几百年前一出世就早夭的孩子無人供奉實在可憐,於是打著罪臣之子要將功贖罪的名義,將這孩子過繼到了死人名下。幾日後,他再將他兄弟那個早就已經死了不知道幾百年的兒子連同這孩子一起直接過繼到了自己名下。」

  這人看著白春生的燕家道:「所以這孩子在燕家,就是燕漸行的嫡孫。」

  白春生皺眉,急道:「可是燕漸行不就燕驚秋一個……」

  說著說著,他自己懂了。

  想到這裡,白春生突然難過起來,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白江寒說五感封閉之術如此難熬,作為燕家地位尊貴無比的燕驚秋卻是一入道就修行,也明白了初見時湖心亭上燕驚秋看向他時陰鬱沉悶的眼神,知道為什麼燕家那麼多人不服燕驚秋執掌燕家權柄。

  ——罪臣之子沒有足夠服眾的天賦與修為,他根本無法在燕家立足。

  燕漸行不會為已故的燕驚秋與薄琰為敵的,他已經沒有必要再去找太虛宗的人了。

  白春生難過得嚎啕大哭起來,他為什麼不早些知道這些呢?

  燕驚秋為什麼不和他說?

  哦,這是自然的。若是從前的自己知道了,只怕是還會笑話燕驚秋,白春生想到這裡,他更難過了。

  他有一種負罪的感覺,因為自己的任性與驕縱,更因為自己在燕驚秋失憶前沒有告訴他自己暗戀了他很久,因為在燕驚秋失憶後他還連累燕一死了。

  白春生的大哭,讓他面前坐著的修士整個愣住了:「你哭什麼?」

  白春生:「我難過。」

  這人問:「你難過什麼?」

  白春生哭得更傷心了:「我為燕驚秋難過。」

  「……你知道自己都在說些什麼嗎?」

  這人恨鐵不成鋼:「你為他難過什麼?燕驚秋從小在燕家就是說一不二,完全是翻版的燕漸行,比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還像。」

  「正因為如此,才叫白江寒看了燕驚秋就聯想到燕漸行,於是惱怒生氣。你難道以為他會是什麼可憐蟲?」

  「就他這樣的性格與秉性,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白春生啊,我看你倒是要為自己難過難過。」

  白春生不服氣反駁:「你又不是燕驚秋,你怎麼知道呢。」

  一想到燕驚秋,白春生就傷心欲絕的想到慘死的燕一,他語無倫次的說:「你不懂,我害死他了。燕驚秋其實沒死,他失憶了。可薄琰要抓我,薄琰把燕驚秋殺了。」

  這人搖搖頭:「完了完了,你這小腦瓜子根本沒救。」

  他遺憾又惆悵的說:「回去早些休息睡覺吧,別東想西想亂難過了。我本想叫你提防著燕驚秋些,現在想來你提防也沒用,他要是想,一根手指就能叫你死去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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