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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廂,從魔眼中湧出的魔氣眼見越來越多,逐漸有井噴之勢,以顧長飛的修為根本壓制不住。

  林盡染本不想管他,但魘魔傷及秋洛,這仇不能不報。

  他翻手一揮,身後銀白劍光鋪開漫天劍影,將魔眼裡激盪的魔氣切割得支離破碎。

  最後與他本人合二為一,整個人化為一柄長嘯的銀劍,與逐漸凝聚成型的魘魔絞殺在一起!

  漫天詭譎魔相與銀白清輝相互交織,你爭我斗,寸步不讓,盛大的攻勢幾乎將這處魔穴劈得震顫坍塌。

  顧長飛被混亂的靈力震飛了出去,反而撿回一條命。

  但聽半空中一陣怒吼和悶哼,魘魔和林盡染的鬥法同時收手,魔氣和劍光破碎的殘影如星如雪,四處崩散。

  那魘魔氣機衰弱到了極致,躲回魔眼深處固守。

  林盡染同樣受了內傷,體內靈氣翻湧,動盪不已,他隨手抹去嘴角一點暗紅,低頭看了看臉色蒼白的「秋洛」,不再對魘魔趕盡殺絕,毫不戀戰地離開了此處。

  隨著魔穴徹底崩塌,秋洛眼前驟然一陣天旋地轉,失去了意識……

  ※※※

  秋洛再次甦醒時,四周不再是幽暗陰森的魔穴,而是自己熟悉的宗門弟子房。

  他只覺腦袋裡一陣陣刺痛,仿佛針扎一樣難受。

  他一面揉著太陽穴,一面從床榻上爬起來,意識像在一團混沌里沉浮,視野也籠罩著一層迷霧,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朦朦朧朧,不真實。

  秋洛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有什麼極為重要的事,要告訴師尊,可是具體是什麼事,他居然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記得自己誤入一處關聯魔穴的秘境,也不知怎麼的,受了重傷,然後師尊出現,將他救走了。

  「究竟要告知師尊什麼事呢?」秋洛越深想,頭越疼,在魔穴里的細節也想不起來,腦袋上長出的雜草一茬一茬,乾脆放棄了思考。

  既然醒來,應當像往常一樣向師尊請安,秋洛將自己收拾一番,順便把頭頂冒出的雜草清理乾淨,便熟門熟路地進入了林盡染修煉所在的浮游殿。

  林盡染喜靜,浮游殿除了灑掃的時候,很少有童子侍候。

  按規矩,其他弟子要見林盡染是要先行通報的,得到准許才能候在正殿等待,秋洛則不同,全宗門都知道他是掌門最寵愛的關門弟子,就連進浮游殿也無需通報,一路暢行無阻。

  找到林盡染的時候,是在浮游殿的靜心泉邊。

  氤氳繚繞的白霧間,依稀可見一個靠在池水邊的背影。

  「師父。」秋洛老老實實呆在外面,喊了一聲。

  林盡染絲毫沒有讓他迴避的意思,反而招招手:「你醒了?過來吧。」

  秋洛心下有些奇怪,倒也沒有多想,依言行至池邊。

  流動的微風撥開層層霧氣,林盡染的背影清晰地落在秋洛眼底,他疏懶地倚在池邊,一頭烏髮濕淋淋撩至肩頭,髮絲浮蕩在白茫茫的水面上,半掩著水面下的風景。

  他身上什麼也沒有穿,坦蕩蕩露出寬闊的肩背,一對蝴蝶骨清晰可見。

  林盡染睜開一雙狹長的眼,微微側過臉,眼神深邃地把他望著,拉過秋洛的手腕,微熱的指尖搭上他的腕脈:「感覺如何?還有哪裡不舒服?」

  「我已經好多了。」秋洛被他拉著手,帶著潮意的灼熱體溫蔓延上來。

  他總覺得哪裡有點怪,但說不上,平日裡師尊雖然待他親近,卻從來不會衣冠不整出現在任何弟子面前,即便是關心弟子時,也是端然持重的,更遑論眼下這種情形。

  不過秋洛對此並不介意,好像林盡染待他與眾不同是最理所當然的事。

  林盡染含笑望著小弟子微紅的耳垂,將他拉到身邊。

  秋洛挨著池壁邊坐下來,一點不見外地撩起林盡染一縷長發把玩:「師父,弟子害你閉關中斷了,他們說那處魔穴已經被鎮壓了,你沒事吧?」

  林盡染指尖輕輕按了按眉心,斂下眼底的疲憊之色,有一縷黑色氣流在眉心一閃而逝,被他的手指擋住。

  林盡染輕描淡寫地道:「一點小傷而已,調養一些時日就沒事了。」

  他頓了頓,突然意味深長地問:「那個叫顧長飛的虛雲宗弟子,與你是什麼關係?」

  秋洛敏感地聽出這句問話里耐人尋味的異樣,他皺了皺眉,道:「好像是魔穴里認識的道友,我記不太清了。」

  既然記不清,想必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是嗎?那就好。」林盡染點點頭,不再深究。

  他閉了閉眼,在濕潤的霧氣里,睫羽輕輕顫了顫,像是醞釀了很久,有些難為情,又竭力作出尋常的口吻:「再過些日子,是上元節,你不是喜歡下山遊玩,為師不日要長期閉關養傷,在那之前……可以陪你幾日。」

  秋洛一愣,方才那點捉摸不透的古怪感覺立刻拋諸腦後,神采奕奕道:「真的嗎?師父不是哄我吧?」

  「怎麼會?」林盡染眼尾染上一弧笑意,「為師有重要的話要與你說。」

  秋洛脫口而出:「我也有事要告訴師父。」

  林盡染眉宇微動:「什麼事?」

  秋洛話一出口就卡了殼,望著林盡染幽深的雙眼,胸腔里心臟砰砰跳,好像明明該有一肚子話,卻說不出來,腦門上啵嘰啵嘰開出了幾朵小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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