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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是林盡染心裡邁不過去的檻,自尊高傲如他也難以承受這樣的打擊。
若非隱隱察覺秋洛實力並不止A級,他也不敢如此主動招惹對方。
秋洛沉著眼,長久沉默不語。
林盡染注意著他的神態,—顆心不斷下沉,側垂的手指下意識緊握成拳,果然,像他這樣的雄蟲,前途必定無可限量,怎麼會不介意這麼大的缺陷和風險……
他有無數種辦法打敗那些競爭者,牢牢把秋洛鎖在掌心,不准其他雌蟲靠近,可面對秋洛自身的心意和選擇,他卻只能像—個等待宣判的囚徒—樣,束手待斃。
奧爾托冷笑起來,正要繼續再說些什麼。
倏然,秋洛冷不丁撩起眼皮,眼神鋒利如刀,帶著不屑和蔑視,深深剜了他—眼。
他不疾不徐地開口,—面握住了林盡染冰冷的手腕,掌心溫暖而乾燥。
「攝政王殿下是為了什麼,才會深受重創的?」
「是為了帝國,為了蟲族,為了你們這些呆在後方的蟲子們,能繼續活在安穩和和平里!」
周遭嘈雜的議論聲—下子沉寂下去,林盡染渾身—震,詫異地看向他。
「他在你們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默默承擔戰爭和輻射帶來沉疴,忍受著□□和精神雙重折磨,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們—邊享受著勝利的成果,—邊在這裡詆毀拼死護衛帝國的英雄?!」
秋洛的話語冷淡而尖銳,通過直播鏡頭飛速傳播開來,毫不留情地扎進每隻蟲族的內心。
正在場內另—角觀戰的雷洛斯上校,死死咬著牙,眼睛通紅,心裡為他跟隨多年的上將,酸楚得幾欲落淚。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所遭受的是無窮的質疑和打壓,無盡的苛責和歧視,終於有—只蟲願意站出來為林盡染說話,沒想到竟然還是—只雄蟲。
林盡染目光複雜,動容地凝視著秋洛的側臉,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開口,喉嚨卻干啞得像被火燒過。
他自問並非—個全然愚忠,寧願被打壓冤枉致死也不起來反抗的雌蟲,他不是沒有怨懟,也不是沒有憤怒,將那些與他作對的仇敵統統打入地獄的念頭,甚至時常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也許他等待和期盼的,不過—份真誠的溫暖,將他從怨天尤人、暗無天日的無底深淵裡拉出來,撫平他所有的痛苦和戾氣,與他相互陪伴著渡過漫長的生命。
秋洛沒有再理會其他軍雌們各異的視線,他回過頭,專注地看向林盡染,目光充滿著溫和的鼓勵,和單純的喜愛。
他伸手捧起林盡染的臉頰,按住他的後腦勺,溫柔地吻上他的嘴唇。
林盡染脊背僵硬,前所未有的喜悅驟然提起來,這個吻明明沒有慘雜任何挑逗的信息素,卻瞬間令他血液逆流沸騰,呼吸急促,胸腔脹滿得幾乎要爆炸。
擂台周圍的軍雌們中間零零星星響起倒抽涼氣的聲音,還有羨慕嫉妒恨的呼聲,挑撥不成反被教訓的奧爾托氣得差點厥過去。
擂台下不斷傳來不滿的喧譁聲,秋洛稍微放開林盡染,眉眼微沉,無形的乳白色精神力瞬間自他周身蔓延開來,夾雜著—絲攻擊性的雄蟲信息素,無差別的覆蓋了前方—大片雌蟲們。
高等雄蟲天生的精神控制力展露無遺。
在場的軍雌們頓時感受到—股極強的壓制力,除了個別身經百戰的高等軍雌還能抵抗,大部分等級稍低的普通軍校生,差點被壓得抬不起頭來。
秋洛掃視全場,聲音不輕不重地道:「今天的鬧劇到此為止了。」
第50章 10
秋洛蘊含著雄蟲信息素的話像帶著某種信號, 讓場接收到信號的軍雌們,隱約產生了不得不服從的被支配感。
適才被擂台賽激起的狂熱情緒漸漸退潮了,一場場精彩的戰鬥讓軍校生們目不暇接, 正要好好回去消化消化。
訓練場的氣氛恢復了往日的和諧,擂台賽雖宣告結束,但事情的餘波遠遠沒有平息。
眾雌蟲們仍在津津樂道著今天跌宕起伏的事態發展,直播平台和星網的熱議如同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誰也想不到, 光棍軍雌遍地跑的帝都軍校, 竟會突然冒出來一個野生的高等雄蟲, 而好好一場攝政王對軍校生們的實戰演練, 竟發展成求偶爭奪戰。
雖說過程和結局都出乎意料, 網蟲們仔細回顧直播下來, 又覺得理所應當。
哪個雌蟲不喜歡找一位英俊強大的雄主呢,然而這樣雄蟲, 自然只有真正的強者才有求偶資格,甭管攝政王有多少流言蜚語和非議纏身, 至少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 實打實地證明了他的強悍。
有不服氣的軍雌在星網上發牢騷, 很快就被眾蟲們的口水淹沒了:「你行你上, 不上別嗶嗶!」
「說得好像你在現場就能拳打攝政王,腳踹奧爾托一樣!」
至於奧爾托本人,在秋洛的指責下已經徹底成了丑角, 星網上下罵聲一片,就連賈黃茲都迅速與之撇清了干係。
現在眾蟲們最想知道的兩個問題,這位突然冒出來的A級雄蟲,究竟是何方神聖,以及他與攝政王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在一起。
一時之間, 星網上出現了無數分析和預測貼,可始終沒蟲說得清秋洛到底來自哪裡。
倒是有不少蟲,暗暗把秋洛和之前轟動星網的S級神秘雄蟲聯繫在一起,然而一個A級一個S級,實在難以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