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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苑一暈就是七天,七天七夜秦淏都不曾合眼,就是坐在雪苑床榻邊看著,直到太醫請了秦淏,秦淏才出了內室聽太醫匯報,滿屋子太醫幾乎是從內室爬到外室的,一個個瑟瑟發抖的俯首在地。

  “說,皇后如何了?”

  太醫不敢開口,秦淏終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啟稟陛下,皇后鳳體違和,氣弱血虧,臣等恐是回天乏術。”

  秦淏將茶杯砸在地上,氣的說不出來,想要站起身卻又直挺挺的跌落在軟塌上,可是此刻卻沒有太醫敢上前為秦淏請脈,關心皇帝的龍體,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想著今日就要壽終就寢為皇后陪葬,心中無比悔恨,怎麼當初就當了太醫,像人家薛文懷學習學習多好,為了虛名憑空害了全族人的性命。

  “陛下,娘娘醒了,想見陛下。”

  海棠從內室匆匆走了出來,秦淏來不及說如何處置這些昏庸的太醫,只是匆忙入內室查看雪苑,

  “雪苑,你覺得怎樣了?”

  秦淏坐在榻邊看著雪苑,雪苑卻不肯看他,

  “朕已經命人去找薛文懷,放心,薛文懷一定有辦法醫治你。”

  “秦淏,太醫院定期送來的湯藥,我一口都不曾喝過,就算薛文懷在此處也不可能救我!我命由我不由人,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我真的累了,放我走吧!”

  雪苑說著說著,眼裡的淚就流了出來,秦淏聽了這話氣的站了起來,著急的走來走去,想要罵人,可是看到雪苑衰弱自此,竟也罵不出口,可是那股子氣壓在心裡,讓他臉上青筋暴起,臉色通紅。

  “言雪苑!你到底想要如何?”

  “秦淏,我只想問你,你可曾真的愛過我?”

  急躁的秦淏聽了這話,定住腳吃驚的看著雪苑,

  “時到今日,你居然問出這樣的話?”

  “是呀!我早就該問了,怎麼到了此刻才想起問呢?回首往事,才真的明白你我殊途同歸,本就不是一路人,卻想要走一樣的路,如何能並肩同歸?無非是痴人說夢罷了!”

  秦淏氣的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是盯著雪苑,想著她如何能將這樣的話說出口,

  “四十餘年前,你與你兄長在柳州郡起兵,占據柳州郡、慶州郡,那時秦氏子弟都稱霸一方各自為政,你與你兄長的割地本不足為懼,可是你們得到我父親的支持,糧草兵馬應有盡有,不足十年便收復各地,唯有秦氏正統子孫仍舊穩居洛陽皇城,即便正統皇帝庸碌無才,只知享樂,可是沒有理由,你便不能傭兵入城脅迫天子,為了找到這個理由,你們散布消息說與我父親在言府密會,引得皇帝親自帶兵闖入言府,舉刀威脅讓我們交出叛黨,一刻不交就殺一人,二十多個言氏族人活生生死在我面前,那血水流了滿滿一院子。”

  “那是……”

  秦淏想要解釋,可是雪苑的思緒仿佛回到了過去,不聽秦淏言語,繼續說道,

  “後來你兄長趕到,在言府內逼迫皇帝寫下罪己詔,要傳位於有能者,最後你兄長死了,你做了皇帝,你兄長承諾會讓秦氏正統子孫留在楚宮頤養天年,可是你登基之後那些秦氏舊族一個個也都死了,我一直騙自己,他們不過是整日生活在惶恐之中,所以天壽有限,最終難逃一死。可是後來我父親也死了,在和你促夜長談後,父親莫名就沒了,可是我卻天真的以為,我那個胸懷天下的夫君是坦蕩蕩的君子,如何會殺了自己的岳丈?”

  急促的咳嗽,阻斷了雪苑的話,秦淏趕忙走到雪苑背後扶起雪苑,給她順氣,雪苑的絹帕上血紅一片,看的人心驚。

  “再後來你利用柳如煙激化太子和柳承楠,讓柳承楠走了一步險棋,丟了丞相之位,讓你收回

  大權,卻白白毀了柳如煙一世。還有胡貴妃,她一心想要秦玉做太子,為此操碎了心,最後竟然將毒手伸向小蘇,她怕小蘇生了太子的嫡子,那即便她算計死了言兒,秦玉也無法承襲太子位。你一直都知道胡貴妃的所作所為,可是你不但不阻止,反倒善加利用讓她做了你殺人的刀。”

  雪苑說到激動之處,回頭拉住秦淏的前襟,問道,

  “你真的是機關算盡呀!秦淏!可既然你從頭到尾就想著統一百越,為何又堅持和親,我們的女兒,我們的孫子,一個個都要成為你的犧牲品,都要成為你棋盤中的一子嗎?”

  說到這裡,雪苑卻突然鬆了手,搖了搖頭,掀開被褥光著腳走下床榻,搖搖晃晃卻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從一開始,我們所有人,你的兄長、言氏一族、還有我都不過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我怎麼又忘了,怎麼這麼不長記性呢!”

  “你我夫妻攜手,我在你心中便是如此嗎?雪苑,我的心意從不曾有一絲假,難道你真的不知嗎?”

  雪苑跌倒在地,秦淏緊緊抱住雪苑,對她說道,

  “秦淏,若有來世,便將你付與我的真心,留給她人吧!我消受不起,只願來生能無情無愛平淡一生,便不用體會這錐心之苦。”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往事如斯

  秦楚建成三十四年,皇后言氏崩,追封永孝武皇后,舉國哀悼,皇后身後事由太子秦言著禮部一一辦理,就連諡號都是秦言所寫,而秦淏半點不曾過問,甚至連素服都不曾穿過,這帝後失和的傳言塵囂塵上,更有甚者居然起了動搖國本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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