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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以為這一掌是起不到什麼實際作用的——頂多是紅線感應到她動用仙力的攻勢,能通知一聲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的謝衍,她有危險。

  但她這一掌推出去,手腕、腳踝的鎖鏈應聲而碎,這一掌結結實實打在那人胸口。

  璀錯借著反作用力迅速退開兩步,離開那人的控制範圍,一手扯下覆著雙眼的黑綢,同時一手召出鳴寂。

  她看清了面前那人的樣子。

  白到沒有血色的皮膚,明明是頗具攻擊性的長相,卻被膚色襯得有些病弱氣。但平心而論,這樣的氣質也給他精緻的五官帶了份易碎的美感。

  璀錯眼神凝重起來。

  是鬼王。

  鬼王略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赤練的束縛,你竟能沖開?」

  璀錯活動了一下被勒出紅痕的手腕,既然已經到了鬼王面前,那身份也不必再遮遮藏藏。

  純淨又磅礴的仙力以她為中心,聲勢浩大地盪開,偏殿的陳設有大半沒能受住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布上了細密的裂紋,更有些當場便碎開,散了一地。

  璀錯對自己目前的靈力水平顯然沒有一個明確的估量,自己都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

  鬼王卻只盯著她看,瞭然地笑了一聲,「原來如此。」

  赤練束縛的是仙力妖力,唯獨對鬼修一脈不起作用。他在吸食她血液的時候便發現了她血脈中流淌著的仙力的痕跡,但沒多在意——畢竟赤練皆能束縛住,她到底是妖君還是仙君,於他而言,也沒什麼分別。

  是以當璀錯突然掙開束縛,朝他攻來的時候,他是猝不及防,那一掌挨得實在。

  他剛還在尋思,她既不是鬼修,又是怎麼逃得過赤練的。當看到她周身翻湧開的仙力時才發覺,在她的仙力里,還摻雜了幾絲遠遠高於她境界的力量。

  是他忘了,赤練束縛不住的,除了鬼修,還有神。

  不過只這麼一零星淺淡的神力,對他現在手握的力量而言,已不足為懼。

  鬼王完全無視了她攝人力量帶來的強大威壓,朝她一步步逼近過來,甚至還饒有興趣地問她:「你是謝衍的什麼人?」

  璀錯眯了眯眼,他叫謝衍是直呼其名,並未尊稱一句神君,看出她仙君的身份也不打算收手——鬼王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

  其實璀錯在同一時段飛升的仙君里確屬佼佼者,但修為一事,差一層境界,便是完全碾壓的局面。

  比如她和鬼王。

  璀錯抿了抿嘴,也看出自己的掙扎對他沒什麼作用,不如先保存實力,以不變應萬變。

  於是她想得很通地收了手,「鬼王不是已經猜到了麼?」

  鬼王不緊不慢地走到她身前兩步遠的地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我想知道的,不必靠猜。我會自己親眼看。」語畢他陡然出手,璀錯雖早有準備,手邊的鳴寂劍意凜然,硬過了十數招,卻還是輸在了修為上。

  兩人交手在電光火石間,下一刻她便被縛住雙手,按倒在貴妃榻上。

  鬼王俯身靠近她頸邊的傷口,低頭輕嗅。

  這樣曖昧的姿勢令璀錯生理性地不適,她暗暗積蓄著靈力,卻聽見他在耳邊輕聲道:「省些力氣,待會你也好過些。」

  話音剛落,她頸邊傷口被再度咬下的同時,一股陌生的神魂妄圖叩開她的紫府。

  璀錯明白過來,他所說的那句「親眼看」是什麼意思。

  但互入紫府一事,本就靠的是你情我願,主動將紫府敞開,即便兩人修為天差地別,強行入內的成功率也並不太高。

  所以璀錯的紫府巋然不動,鬼王一時也無他法,只慢慢汲取著她的血液,等著她神魂虛弱下去的那個契機。

  其實也沒過多久,但璀錯心神全在艱難地抵擋那道陌生神魂的侵入,同時還要忍受攜著靈力的鮮血一點點從體內流出去的虛弱感,時間於她而言,仿佛被拉長到無法忍受。

  她從未那樣期待一個人的到來。

  從前她信大道無情,信這世間一切輪轉自有因果,同時也只信她自己,從不會將期待加諸他人。

  可這一刻,起碼這一刻,她無法控制地在想,她能不能期待一下,謝衍能通過那條紅線意識到什麼——他會不會為她而來。

  璀錯意識開始恍惚,卻還是頑強地擋住了鬼王神魂的接近。

  她感覺自己身處一片鴻蒙中,是亘古的虛空與寂寂,無所知覺,也不需要知覺。

  她於時間的盡頭睜開雙眼,入目所見的那人,也恰好朝她望過來。

  璀錯怔了一下,不知見到的這個謝衍,是她的幻覺,還是真實的。

  而下一刻,滔天的神力將整個偏殿化為齏粉,業火轟然而起,火勢頃刻間便吞沒四周。火光盡頭映著的青年,眉宇間是掩不下去的殺意和戾氣。

  鬼王沒想到謝衍竟這麼快便尋了過來,且視他布下的層層結界如無物般來去自如。

  暴怒下的神力帶來的巨大威壓,令他都不自覺彎下了背脊,整個陰都怕是都已跪地匍匐在天道最初選擇的最宏大,也是最純正的力量之下。

  神族湮滅了這許久,三界已經開始忘卻,神的力量究竟是何種概念。

  他們能自鴻蒙之中創世,也便有著毀滅的力量。

  鳳凰一族是神族之中的佼佼者,而謝衍,自誕生之初,便是鳳凰神族難得一遇的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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